烈火焚身如炼狱
徐玄玉被葬在洛阳北郊的一座未名山上,这里的风水挺好
“玉弟儿,这穴是我找人一起给你选的坐南朝北,正对着纥真山,这样,你就能跟婶娘、王师他们遥遥相望了。”
“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车渠抬起酒坛子,仰头,咕咚咚灌了一大口酒。
酒水顺着浓密的胡子洒落。
如果徐玄玉在这,他会发现,车渠突然就变老了,他的胡子似乎一夜变多了。
武周朝沿用的是唐朝的标准,男子十八岁开始就要蓄须。车渠本就开始蓄须,但平常会适当修剪一下,尤其是在徐玄玉的建议下,只是留着唇间一圈,加上下巴一簇,显得十分阳刚,很男人。可如今却没有打理,赫然是长出满腮帮子的胡子,显得十分狂野。
不过跟雷云天一比,那真是差别甚大。
“对于你弟弟的去世,我很是遗憾”雷云天目光
落在徐玄玉的墓碑上,“这个小子,天资非凡,如此英年早逝,实属可惜。”
“你不用如此,玉弟儿他不喜欢别人怜悯他。”车渠抹了把唇间酒水。
雷云天点头“我不是怜悯他,这些天我听说了一些他的事迹,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少年人。我非常欣赏他,而且他竟然能通过区区招式和我的一点点提示就推演出了法天刀法的心法,让我非常震惊”
“是啊,他是那样的了不起,可是贼老天,却如此狠心如此狠心啊”车渠看向天空,眼中十分的痛恨。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乎”雷云天肃容,“车渠,你的人生路还要走,不能天天借酒浇愁。”
在雷云天身边,还有魏思温,他也正容道“没错,自从玄玉入土以来,你已经在这喝了四天三夜的酒了,你这样,如何让玄玉安心”
“他都死了,何来心安”车渠无比的痛苦。
“有些人看似死了,可心还在。”魏思温若有所指。
车渠却是眸光微动“是啊,我又如何得知,玉弟儿他在天之灵没有心呢”
“车渠,跟我走吧”雷云天长髯飘动,“我带你去法家法堂,你将会成为我法家则这数百年来甚至千年来最优秀的法子”
魏思温也连连点头,他当然很高兴车渠能有雷云天这样的师父,成为法家的法子杂家博司的司伐和法家法子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这一点,连严谨的雷云天都同意了。
这也意味着,这个时代的杂家,将会因为车渠,跟实力强盛的法家有了紧密纽带关系。
“不行”车渠却是摇头回绝。
“嗯”雷云天皱眉,“你不是愿意拜我为师么”
“我是愿意拜你为师,但我现在不想去法家法堂,当什么法家法子,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什么事比这个还重要”雷云天皱眉。
魏思温也重复问道“没错,什么事比这个还重要”
“替玉弟儿完成未尽事宜”车渠笔挺地站了起来,“对,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
然后,车渠抬起酒坛。
哗啦声响,酒水倒在了墓前,涓流成小溪,慢慢被泥土吸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