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在那个舞台上合个影的。”殷桃说。
“你就庆幸吧,还合影。”张向北说,“要不是那个牧师来解围,帮我们从那里逃走,再迟一点,那些黑人,说不定回车上拿了枪来突突了。”
张向北这么一说,三个女孩都“呀”了一声,心里发毛了。
白天的时候,刘雯倩都很安静,但只要外面天完全黑下来,她就开始哭,不停地哭,哭得震天动地。
刘立杆只能带着她,带上尿不湿和装了奶粉的奶瓶,每天晚上去外面转,趁着上下堤坝的扶梯还开着的时候,去下面发电车间转转,要是外面菜园里有工人干活,他就再带着刘雯倩去看他们干活。
工人们看到刘雯倩来了,都叫她小地主,说是小地主来了。
刘立杆说“对对,你们好好表现,你们谁要是偷懒,我们雯倩可都是记在心里的。”
乘电梯回到堤坝上面的时候,不到十点,这时候还是不能回家,要是回家,刘雯倩还是会大哭,只要离开家,在外面走,她就会变得很安静,一双大眼睛睁着,东看西看的。
要是哭了,一定是饿了,刘立杆只要找地方泡了奶粉,给她叼着,她就马上不哭了,要是还哭,那就是要换尿不湿了,刘立杆找地方帮她换了,她就不哭了,继续睁着一双大眼睛,东看西看的。
回到了堤坝上,刘立杆要带着她,继续绕着水库走一圈,这才回家,虽然回家了刘雯倩还是会哭,但刘立杆不敢再在外面逗留了。
下面工人,不止一个和他说过,说这么小的小孩子和大人是不一样的,他们看得到脏东西,半夜里不能在外面,所谓的脏东西,就是各种鬼之类的,意思是大人看不到半夜鬼出没,但婴儿可以看到。
刘立杆当然把这些当作是笑谈,但说的人多了,他心里也嘀咕起来,将信将疑,他又不是婴儿,他怎么就能肯定刘雯倩看不到呢还是小心点为好。
回到了家里,刘雯倩还是哭,他们就想着各种办法逗她,要么到外面露台上转,露台上灯光这么亮,鬼总不敢来了,不过,刘立杆还是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
倩倩骂他“你神经啊,窗户开着这么舒服,你关上干嘛”
是啊,天气越来越暖和了,露台上的玻璃棚子,都被葱绿的葡萄树叶遮蔽了,这时候把窗开着,让风进来,真的是春风沉醉的夜晚。
但刘立杆,还是坚持着把倩倩打开的窗户,又关上了。
他也不敢把这事和倩倩说,他怕说的时候,被鬼听到。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刘立杆自己也觉得好笑,想想还是那句话,他自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刘雯倩不行,刘立杆很怕有不好的事情,真的会降临到刘雯倩的身上。
要让刘雯倩不哭,还有一个有效的办法,就是刘立杆带着她“嘿嘿吆嘿”,这样,刘立杆每天晚上,就都带着她“嘿嘿吆嘿”,次数多到了雯雯和倩倩,再看到刘立杆“嘿嘿吆嘿”的时候,都笑不起来了,而是觉得厌烦。
“又来了,又来了,噢,杀了我吧”倩倩绝望地用头撞着沙发。
雯雯和刘立杆说“你是不是白天让她睡太多了白天睡醒了,她晚上还怎么睡得着不当夜猫子当什么”
刘立杆觉得雯雯说的有道理。
“你能不能白天不要让她睡了”雯雯说。
刘立杆说好,我明天试试,但到了白天,看到刘雯倩甜甜地睡着的时候,刘立杆又怎么舍得吵醒她还巴不得她多睡一会呢。
白天的时候,倩倩要忙着掏宝网上接单,雯雯要管农家乐的事情,还要接广州各大超市的补货单,要安排下去让工人准备,半夜里好送出去,有时,她也还是要跟着去广州。
这样,白天的时候,刘雯倩就是刘立杆带着,天气热起来了,刘立杆嫌那个电工包太闷,也不是很方便,双手如果不时时扶着,刘雯倩有从里面掉出来的危险,刘立杆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找到下面一个工人,他家里的老人会做篾匠活。
刘立杆画了一张图纸,让他帮助做两个类似背篓的东西,只是,底下的中间,用竹篾编了一个横档,两边有两个圆孔,是空的,刘雯倩的双脚可以从圆孔里放下去,她其实是坐在背篓里面的。
背篓上有两根带子,刘立杆把背篓背在了胸前,这样,刘雯倩坐在里面,是又舒服又安全。
刘立杆每天背着她在四处走,都变成了红岭农家乐的一道风景,有两个女的游客,拦住他问,问他这个背篓,是哪里买的
“没有的买,这是我女儿的特制款。”刘立杆得意地说。
其中一个央求“那你能不能把这个卖给我”
“不行。”刘立杆说,“所谓的特制款,就是独一无二的,花多少钱也买不到。”
那人撇了撇嘴走开了。
刘立杆和刘雯倩说“雯倩,你说对不对,我们雯倩,才不和他们家的小鼻涕虫,用一样的东西,你说对不对”
刘雯倩呀呀地嘟囔着,刘立杆知道,她一定是在笑,刘立杆这样背着她,一边走一边和她聊天的时候,刘雯倩总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