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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个位置让贺御史坐下“先坐下说话。”
贺御史依言坐下,见赵运使面色不虞,到了嘴边的话也吞回肚子里去,他是巡盐御史,虽只是个七品官,但却是盐业中地位最高的官员,盐运司受他监督,盐运司所有账目都要经他稽核,盐运司大小官员亦要接受他的考核,多年来他接受好处从而徇私枉法,盐运司若是出事,他这个巡盐御史也会遭殃。
赵运使见他几番欲言又止,自然知道他在心里在想什么,反正他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船若是沉了,他们谁也跑不掉。
沉默片刻后,赵运使轻叹道“要怪只能怪温彦宸藏得太深,蛰伏两个余月,一直未表现出什么来,就连事发的前一天,我们还在为他饯行,谁知晓他回京只是个幌子”
贺御史听着他这无奈的语气,询问道“赵运使,那我们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
赵运使心里正烦着,道“稽查私盐本就是盐运司的职责所在,如今他直接不让本官插手,还扔了审理盐商的大麻烦给本官,想来是怀疑本官与此事有直接关系。”
闻言,贺御史惊愕抬头,他昨日没去江都县县衙,并不知道此事,温彦宸既然将盐商交给赵运使审理,那必然是怀疑到赵运使头上了。
赵运使叮嘱道“贺御史就做好你的巡盐御史,平时怎样就怎样即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就不必见面,如果本官没猜错的话,温彦宸已经派人盯着你我了。”
贺御史听了,心头一紧,那他来的时候会不会被盯上
随后,赵运使又叮嘱几句,便将他打发离开。
贺御史站起身来,朝赵运使拱手一礼,道“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贺御史前脚刚走,赵夫人谭氏就过来了,见丈夫浓眉紧蹙、神情焦躁的模样,感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二十几年夫妻,她也摸清了丈夫的脾性,丈夫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就算她有心安抚,也会被当出气筒使用。
但现在不来也来了,马上转头就走也不好,谭氏已经做好被当出气筒的准备,迈步走过去,给他斟了杯茶递给他,柔声道“看老爷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先喝杯茶缓一缓。”
赵运使听到声音,回过神来,伸手接过茶盏,抬眼看她,沉声问“你前几天带回来那糟心玩意儿,抄了多少卷经文了”
谭氏想起贾青霞那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也头疼不已,回道“老爷,妾身正想说此事,那贾青霞抄写得极慢,按照她现在这个进程,估计还得赖在咱们家十天半个月。”
闻言,赵运使的脸色倏然阴沉下来,连带看谭氏的眼神都充满斥责,语气不悦道“你看你没事出去瞎晃悠,给我带回来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