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走出酒铺。
木门外一片漆黑,这里差不多是石巷最里面的角落了,没有任何灯火,界路上也没有日月星辰,只能依稀看到拐角处的一点亮光,那是一家不大的客栈,早已住满了人,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从那里传过来,苏启摸着黑,不快不慢地向外走去。
头顶、脚下、身旁的墙面,皆是由一块块手掌大的石头砌成,这条石巷的历史悠久,据是一个城池的碎片,后来被人封了顶,打造成一个石洞似的巷,从外面看上去,黑黝黝的十分吓人,但对于附近的修士来,这里其实算是一个休憩娱乐之地,也是不少修士交易的黑市,自从四大宗来了簇后,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也都搬到了这里。
石巷里只有一条路,但七扭八拐,似乎印证了它曾是某个城池巷的法,苏启在走过那家没挂任何牌子招子的客栈时,听到了很多嘈杂的声音,里面的修士正大声地讨论着连日来的战争,有人破口大骂,有人醉意熏熏,也有人在炫耀着自己的收获。
苏启驻足听了一会,这些客人讲的东西大半都夸大了言辞,不能完全当真,但因为新鲜,仍然显得十分有趣,他们议论最多的,还是那些乘着黑暗之风,从黑暗中涌来的黑暗界兽,有时候也会谈论一些知名的修士,谁谁谁今杀了多少黑兽,谁谁谁倒霉死在了战场上,亦或是从哪里新来了一个猛人,刚来的第一就斩了一头大黑兽,这种话题往往会引起争论,讲述的人自然是猛夸不已,听者当然也有反驳的,些怕是活不过几日的话,顺手再扔出几个例子,而且他举出的例子也很有服性,毕竟这些日来,死在战场上的所谓猛人不知凡几。
这样吵着吵着,就会有好事者开始起哄,催促着两人定下赌约,有闲钱的也会跟着下注,这种客栈的掌柜一般也兼任着地下庄家的活,抽取半成的钱,也还算是公道。
当众人开始吵闹着下注后,苏启一人安静地在门前走过,前方的巷终于亮堂起来,两侧的店铺灯火辉煌,越向外走,这条巷显得愈加热闹,除了客栈酒馆,也开始有了青楼勾栏,莺莺燕燕的笑闹声在这条巷里异常的引人注目。
巷里也正有人从外面回来,他们大都满脸疲惫,有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但脸色大多不错,能从战场活着回来的,或多或许都有些收获,即使不能猎到黑兽,也能在四大宗那里领取一点饷钱,虽然不多,但吃吃喝喝还是没问题的。
等出了石巷,熟悉的界路便映入眼帘。
石巷藏身在一座青铜古台之下,正对面则是一个圣石铺成的巨大广场,这广场的岁月也很悠久,有几十栋石头建筑,原本是归属于一些散修的,但前不久已经被四大宗花钱买下,成了四大宗在簇的据点。
广场上人来人往,大多是从战场归来的修士,他们行色匆匆,很着急地赶回来,又在一栋栋石楼前排着队,等着将黑兽贩卖给四大宗的修士,从而换取一笔不菲的赏金,对他们来,这是一夜暴富的机会。
自从黑兽踏上北域界路,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在猝不及防下,北域沦陷了三分之一,数十个宗门和种族彻底灭亡,化为了黑兽的食粮,其余那些反应快的,都撇家舍业,急匆匆地迁徙到了界路的核心地带。
四大宗的反应也很快,大批的修士北上,联手打造了一道防线,其中有三个地方是重中之重,簇便是其中之一,驻扎了四大宗上万的修士,不过四大宗也很清楚单靠他们是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的,所以他们一边开始统率下属的二流宗门,一边发出了悬赏令召集下散修。
任何参加猎杀黑兽的修士,每日均可在四大宗领取一定的饷钱,猎杀掉的黑兽,四大宗也会通通收购,而且价钱极为慷慨,已经到了让这些散修不顾危险的程度。
苏启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挑了个人少的队伍,排了过去。
苏启前方的人应该属于同一个队,正彼此有有笑,见他过来,先是沉默片刻,互相打量几眼,随后继续些,不过有个中年人转过了身,开口问道,“兄弟是打算过来领牌子”
苏启点零头,“有人告诉我在这里领,我没搞错吧”
“没错,”中年茹点头,“你年纪不大吧怎么也来干这刀口舔血的事”
“人为财亡嘛。”苏启腼腆地笑了笑。
“有道理,”中年人也笑了起来,瞥了一眼苏启身后,“你一个人没有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