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从没想过,他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回南江城。
城内气氛火热,主街上的商铺几乎家家都张灯结彩,喜庆的锣鼓声在城内各处敲响,甚至显得有些嘈杂,那些说书的、卖糖人小吃的、杂耍卖艺的也在不停地走街串巷,街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嬉笑声,鼓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仿佛这是某个盛大的节日。
今日依然是个晴天,南江城也在昨日贴出了告示,南江城大庆七日,酒水饮食皆无限制,以此来庆祝三郡大捷。
而苏启等人从南城门入城时,眼尖的城防兵立即敲响了那几面丈高大鼓,雄浑的鼓声立刻压下了城中其余声音,南江城的百姓在短暂的迟疑和困惑后,立即蜂拥向南城门,那副样子,好像是某位皇亲国戚驾临,也像是某个在京城名气极广的头牌到访,一时间,街道空巷,就连不少说书人也果断放下了手里吃饭的家伙式,拔腿就朝城门冲去,指望着能亲眼瞧瞧那两位大越的功臣,弄到第一手的情报,日后才好添油加醋,编出几个名传大越的故事。
闻鼓识人,这倒不是南江百姓有某种天赋,而是这大越的征乐很独特,人尽皆知的其实只有两种,一个是出征乐,悲凉苍劲,极有力量,另一个是凯旋乐,雄浑大气,带着不算明显的喜意,每年的大年初一,大越的所有主城都会奏响出征乐,意味着新的一年开始了,而每一年的年尾除夕夜,也都会奏响凯旋乐,象征这一年圆满收尾,这是六百年来大越雷打不动的传统,所以即使是五六岁的孩童,也懂得南城墙上敲响的正是凯旋乐。
而南江城,还未归来的功臣只有两个,魏家公子魏正阳和剑门八荒峰主苏启。
仅仅是两日的时间,南江城里就传遍了这两人的故事。
魏正阳还在其次,他这次其实也算是初出茅庐,之前都是跟在魏浓妆身边,所以很少有值得大书特书的事迹,但苏启就不同了,剑门的故事还是很有传奇色彩的,在张端和褚赫廉的联手安排下,那些说书人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写成了数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在这些故事里,苏启成了一个卧薪尝胆,为覆灭十一年的宗门复仇的剑客,而后续的故事,无论是远赴大骊京城,还是在灵墟山上与妖族对峙,都让百姓们惊叫连连,不过若是苏启自己来听了,估计也会惊得满脸困惑。
这他娘的写的到底是谁
不过苏启听到这些故事已经是一日后了,入城时的他只是单纯的惊诧和困惑,搞不懂这些欢呼着他和魏正阳名字的百姓是个什么来头,在短暂的迷茫后,他果断拉着魏正阳御剑飞走。
他们躲到了南江王府。
南江王在从深谷离开后,也逐渐恢复了南江王的气魄,大手一挥,关了王府,请来褚赫廉赵雍等人,又命令王府中的厨子大摆宴席,若不是一行人中有东方霁月这位他眼中的仙女,还有很多冷冰冰,一眼似乎就要将他冻成冰块的迷宫女修,他恐怕还想着将南江城里那批顶尖舞女也请过来。
南江王府立刻就热闹起来,准备茶水点心的,收拾客房被褥的,虽然几乎没有声响,但外面的长廊里总有仆人侍女穿梭不停,南江王的妻女也过来见过礼,但又匆匆离去,毕竟这里坐的不是贵人,就是修行者,他们很难插上话。
魏正阳捧着一杯茶,斜靠在宽椅中,看上去自得其乐,南江王有些局促,看向苏启等人的目光有些迟疑和不安,东方霁月坐的端正,眼观鼻鼻观心,不过苏启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气机停留在自己身上,自从出了深谷后,他们还未仔细聊过迷宫中的事,她应该还有很多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