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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孔瑜3(1 / 2)

四下一片寂静, 冷风掠过殷雪灼漆黑的袍角,将他披散的长发吹得纷飞乱舞。

他眼神阴沉, 玉白的容颜在月色之下愈显冰凉, 一步一步地靠近那群人,所经过之处, 只有人惨叫着灰飞烟灭。

孔瑜趴在地上,捂着胸口,眼神万分惊骇地望着殷雪灼。

这是个暴戾的疯子。

同在昆宁派长大, 孔瑜对这个魔头实在是太熟悉了。

从前明枢真人担任掌门之时, 孔瑜就曾经对这个魔头动过手, 也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是如何一点一点堕落的,从被关进炼渊到彻底堕落为魔, 每一个过程都历历在目。

也正是因为太了解这个魔头, 孔瑜非常怕他,比谁都懂他骨子里的疯狂残忍。

也深深地明白, 殷雪灼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所以此刻,孔瑜望着殷雪灼的眼神非常惊骇,仿佛望着地底下爬出来的厉鬼, 脸色吓得泛青,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

殷雪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这个魔头为什么会和季烟在一起他不是被韶白打伤失踪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殷雪灼一步步靠近,周围只要敢逃的人,皆化为了灰烬,只有少许被吓得彻底不敢动的人瘫软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孔瑜慢慢往边上挪动, 瞳孔缩小,身子不自然地痉挛着,直到殷雪灼又一抬脚,孔瑜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再次呕出一口血,殷雪灼广袖一挥,孔瑜再次飞了起来,砸进了马厩里,溅起一地烟尘。

他像个皮球,被殷雪灼砸来砸去,骨头砸碎的声音清晰可闻,季烟都不忍心再看了。

殷雪灼的骨子里是狠戾残暴的,睚眦必报,一旦动手,是把人往死里玩,论简单粗暴的手段,能赶得上他的屈指可数。

孔瑜摔倒在地,后颈被殷雪灼一脚踩住,他闷哼一声,脸贴着地面,甚至能听到骨头发出的清脆折响,痛得快失去意识。

殷雪灼一脚踩着地上人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语气凉凉的“别来无恙啊,孔瑜。”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透着一股阴森冷意,冰凉透骨。

孔瑜恐惧更甚,脖子上剧痛让他难以喘气,两只手徒劳地在地上

抠挠,抓了满手泥土。

季烟愣了一下,没想到殷雪灼和他居然也是老熟人了。

不过想想也对,殷雪灼其实是在昆宁派长大的,不可能没见过孔瑜,炼渊就是昆宁派的禁地,当年殷妙柔将殷雪灼囚禁在那里,以孔瑜的地位,估计他当时也是在场的。

季烟原本还想与他结盟,但一想起这人伤害过殷雪灼,也冷了脸。

她想在一边静静看着,却又担心殷雪灼回忆过去,再次失控,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拉了他的袖子一下,“灼灼,我们先问清楚现在的情况吧。”

殷雪灼倏然扭头,冰冷的眼神刺得她也打了一个寒战。

直至他在她的凝视之下,眼中猩红消去,戾气弥散,无风自动的袍角耷拉下来,整个人变得安静了许多,这才收回脚,把人让给了她。

季烟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儿这人又要失控了。

殷雪灼脾气暴躁,像一只好斗凶狠的狮子,时时刻刻都得注意着顺毛,否则他一旦凶起来,她总觉得他要发疯,连带着将她一起捏死。

季烟有些头疼,低头看着已经丢了半条命的孔瑜,他脖子后的脚印泛着青紫黑气,触目惊心。

看得她眼皮直跳。

她也想起了相似的经历。

殷雪灼很喜欢踩人脖子,当初他也是这样对她的,从前的他,在她的眼里也是如此可怕,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才慢慢地和他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不知道为什么,季烟的心情有点复杂,从前她不是这样的,可如今和他互相喜欢了,心态自是大不一样了,想起从前被他欺负的时候,就莫名觉得委屈,说不上来的心里泛酸她幽幽地瞥了殷雪灼一眼。

瞥完之后,才调整情绪,低头问孔瑜道“你为何打着殷雪灼的幌子做这一切你到底想干什么盗挽秋剑又是为了什么”

孔瑜捂着喉咙,张了张嘴,喉咙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殷雪灼抬手一点,他这才喘过了气来。

鬼门关里走一遭,孔瑜如今也彻底没了脾气,逢问必答,只求苟得一命。

“我夺挽秋剑,自然是为了削弱韶白的实力,他若手持挽秋剑,必实力大增,一定能将殷妙柔救回来。”他艰难地喘着气,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哑声道“掌门之位本该是属于我的她当年早就离开了昆宁派,若不是身后有季云清那群人,她又岂能将我取而代之”

又是一个被女主光环无情打压的苦逼反派啊。

最后一句话,季烟还挺认同的,不过她现在的重点只有一个,“所以你用什么方法不好,甩锅给无关人士,是不是太卑鄙了点儿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呢”

孔瑜唇色苍白,垂目道“我要引开韶白和韶辛,若不以魔域为幌子,便容易让他们怀疑,一旦深入追查,我便容易暴露。”

到底在明面上,他还是那个心系天下、一心要救回殷妙柔的“大师兄”,为了不让人联想到他的身上来,自然要选殷雪灼这个背锅侠。

季烟啧啧道“好个正道,自诩光明磊落,手段又比魔族光彩多少”

“光明磊落”孔瑜嗤笑,一脸无谓,“光明磊落的后果,就是被一个女人踩在头上,我为什么要光明正大随你怎么说,我只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孔瑜说话的声音很小,即使没了压制,也趴在地上没有起来殷雪灼站在他旁边,宛若泰山压顶,让他心有余悸,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怂,但他是真的很坦然。

季烟居然哑口无言,“你还真是卑鄙得明明白白。”

不过她也没好的了哪里去,现在谁还不是个反派呢季烟瞅了一眼一边站着的殷雪灼,他垂着眼睛,睫毛在月光下,宛若蝉翼一样微微扇动,侧脸冰凉,微微凝起的眉心,却透出了七分强自压抑的暴躁。

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好像马上就要断了。

季烟心口一跳,连忙又问孔瑜,“现在韶辛和韶白在何处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孔瑜一想起韶白,面上便闪过一丝不豫之色,不甘道“这对兄弟本来中了我的计策,韶辛修为尚浅,我的木头傀儡将他引走,这对兄弟心魔不小,现在估计还被困在幻境之中,但我没想到韶白居然留有后手,他在挽秋剑上施了法咒,即使自己被困在幻境之中,只要有人动挽秋剑,他就会立刻察觉到不对,破梦而出。”

“如今我与他们僵持着,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我也动不了挽秋剑

。”

这样啊。

挽秋剑,挽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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