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全打听完消息回来说戚慎这几日吐得厉害,食欲不振,早膳都没吃便去上朝了,听闻嗓音都是哑的。
景辛同情他的瞬间竟有丝兴奋。
知道怀孕不容易了吧从前她想招招美男跳舞他都要强压她一头,将人换成丑男来气她这个孕妇,这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存在一瞬间,她还是担心戚慎身体,带着甜宝去紫延宫看他。
戚慎正在批阅奏折,景辛进去时甜宝已经软糯地喊着父王扑到了戚慎脚边。
戚慎抿笑抱起甜宝,望着景辛时眼底都是无奈。
景辛“太医说你患上了妊娠伴随综合征”
这个词让戚慎有些诧异,不过对景辛时常说出口的那些难懂的词汇也见怪不怪了。他颔首,颇为苦恼“如今寡人能知你的不易了。”
景辛好笑地弯
了弯唇,但也担心他“成福说你早膳都没吃,如今吃了吗”
“不曾,没胃口。”
恰好这时膳夫特意为他做的雪媚娘已经端上来了,但戚慎闻到奶香气便皱起了眉,忙道拿走。
甜宝从他膝盖上爬下去,跑到宫女脚边说他要吃。
他小手捧着雪媚娘咬得满脸奶油,又黏糊到戚慎跟前,小爪爪上的奶油蹭得戚慎龙袍都是。
“父王,你吃。”他捧着那个爆满奶油的雪媚娘努力递到戚慎唇边。
戚慎嫌弃地忍下这股甜腻,别过脸“父王不吃,你自己吃。”
“父王爱吃。”甜宝举高高,“吃。”
戚慎又吐了起来。
景辛真实地见识了什么是情比金坚啊。
半个月后,戚慎还是维持着这个症状,食欲不振,恶心呕吐,头晕乏力。
景辛感叹“你这是心理疾病啊。”
他这么关心她吗
真的不要太感动
这症状他一时改不了,景辛后面都很少吐了戚慎也还是有这股症状,连早朝都无法去上。
他慵懒靠在床帏中,成福在外唤了好几声,他不耐下令“今日免朝,寡人不去。”这嗓音已经沙哑难辨。
景辛“”
刚开始的好笑已经荡然无存,现在连她都担心他的身体。
她刚劝完他,他便打断道“我已浑身乏力,头晕恶心,昨夜到现在都不曾食过水米,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这张俊美的几分苍白,几分幽怨。
景辛哑口无言。
戚慎“我要抱。”
她俯身拥住他,他脸埋在了她心口,狠狠嗅着鼻端的体香。
“可是国事不得耽误,你已经延误了许多国事啊。太宰昨日道昌州一事已经延误多日,不可再耽搁了。”
戚慎掌心覆住她,景辛一颤,倒抽了口气。
他沙哑低沉,懒漫道“唔,那便把奏疏搬到这儿来。”
重华宫的寝殿内摆满了几摞奏疏,景辛在案前执笔批阅,戚慎慵懒靠在床帐中下旨。
他念她写,她算是被他逼得代君御批,美艳容颜谨慎虔诚。而他眼底漫不经心笑起,欣赏她修长颈项下玲珑有致的曲线,仿佛已经变成那个邪肆狂戾的暴君,舌尖舔舐着牙骨,很想在此刻狠狠听她的哭颤。
可惜浑身无力,干不动了。
因为这身折磨人的毛病,戚慎已经连续罢朝五日,朝臣已经有些微词,景辛看不下去,这次严厉劝说戚慎必须得去上朝。
戚慎吐哑了嗓音,有些恼“你就不为我想想,我如今身体不适。”他有些失望,心口也憋着一股难受,她都不体谅他了
景辛“我现在都不害喜”
“寡人怎知会这般,你以为寡人好受”他嗓音嘶哑,幽怨望着她,“我早晨已经吐出血丝了。”
这话是真的。
景辛上一孕吐也没有吐到流血的程度,但戚慎着实吐到了喉咙出血。
她既心疼他身体又怕朝臣与百姓非议。
“天下百姓都在夸你是个明君了,你不能将努力经营来的一切付之东流啊。”她也很无奈。
戚慎“若你执意要我去上朝,那我便不说话,你说。”
景辛愕然。
巍峨大殿外响起早朝的鞭声。
文武百官已恭候了些时辰,听到随侍官高喝天子驾到忙行礼,紧接着又听到一声“王后驾到”。众人愕然,在王后的一声“众爱卿平身”里起身跪坐到各自的小桌案前,这才敢抬眸暗瞥去,瞧见王后一身凤袍,头戴凤冠与天子并排端坐。
凤冠上的玉串泠泠作响,王后容妆淡婉“王上龙体染恙,众爱卿亦早已知晓,王上的症状太医也束手无策,本宫甚是愧对天下子民与列祖列宗,得王上圣令,伴驾听政,佐助王上左右,当王上的传话人。”
无人敢有异议,即便想说有违祖制也不敢出声,在温伯元带头说“王后千岁”后也跟着山呼千岁。
早朝如常进行,戚慎嗓音的确沙哑,说话时文武百官也都听不清。
景辛便按他的吩咐下起天子令,眼瞧着满殿大臣都对她俯首听令,心跳很快,又有些不同于做生意得来的快感。
当皇帝果然很爽,在戚慎下令执行死刑的时刻,她也好像终于懂得执掌生杀是什么滋味。
为了配合她,戚慎是头一回坐得这么端正。
底下一臣子心惊胆颤,多次暗瞥天子圣颜,见天子全程一动不动,几番想冲上前去说一句“您要是被王后挟持了就眨眨眼”。但天子却在王后清润开口后微微一笑,手掌覆在王后手上,像在鼓励她说得很对。
旁边臣子也瞧见了,天子似乎还掐了一把王后的腰,但那动作极快,他只是暗瞟,几乎怀疑是自己眼睛有问题,天子已经改过,从前也不荒淫,不可能当众调戏王后的。
这场早朝在王后一本正经的脸红里和天子一本正经的戏谑含笑里过去,文武百官忽然发现,他们的天子是来撒狗粮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热腾腾的番外来啦,下章请接住两枚小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