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变热,江叙和陶惟的项目也成功拿下, 虽竞争的时间比较长, 但收获却是巨大的。
签下合同的当天, 陶惟就领江叙去了商场, 给江叙选了好几套衣服,江叙也高兴地收下。
陶惟当天就花了几大千, 但他也高兴, 因为是给江叙花钱, 并不是什么其他人, 他平时虽不说什么,但江叙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
晚上,叫了杨可,去他新租的房子吃饭, 俩人进来后也表示了对江叙的佩服, 海王不愧是海王, 为了防止翻车居然又租了一个房子。
晚上,陶惟做的饭
酒足饭饱后他们闲聊起来,一个个歪在沙发上,懒散又惬意。
“对了江哥,之前我在酒吧看到温修意了, 他身边围着一群男男女女。”杨可说, 眼睛里燃烧着八卦的小光芒。
“是么,那你看他有没有跟谁走的特别近。”江叙问。
“还那样吧,他身边坐着的都是挺黏糊他的, 好像还有个小明星呢。”杨可说。
江叙点点头,感觉对现在的温修意来说也算正常,“你还跟温修意那伙人玩啊。”
“嗯”杨可点头,“虽不怎么跟温修意接触,但好多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所以难免有接触。”
江叙笑了笑,“下回再看到他的话,发现有什么异常立即通知我。”
“好嘞。”杨可高兴地答应。
“小叙,你跟宿念怎么样了。”一旁的陶惟问。
“宿念啊最近忙没怎么联系”江叙若有所思地说。
“我感觉他这个人最可恶,你想想怎么解解气。”陶惟愤恨地说。
江叙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好”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江叙拿过来一看,笑着对两人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叙接起电话,声音没了活力,像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对方的声音却像是充满黏腻的想念。
江叙把免提打开,宿念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叙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忙完啊”
江叙沉默了一会,声音有些黯然,“明天我正好休息,我们见一面吧。”
那边听到这个消息,显然高兴的没察觉什么,连连答应,最后江叙挂断了电话。
“感觉有事要发生啊。”陶惟和杨可都凑了过来。
江叙一笑,让人心生寒意,“先让他知道知道,人心险恶。”
第二天,俩人的约会地点不是什么商场了,而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咖啡店,环境优美又安静,最适合谈事情。
江叙到的时候,宿念已经坐在位置上喝起了咖啡。
见到他出现,立即笑起来看着他,如不知道他所做的事的话,还真就以为他温和纯良,满眼都是你,非常爱你呢。
江叙在他对面坐下,宿念看了眼他放在桌下的袋子,挺大的,“拿的什么啊。”
江叙沉默,没有回答,目光死气沉沉地看着他。
宿念心里咯噔一下,紧忙问,“怎么了小叙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么”
江叙没回答他,而是简单利落地开口,“我们分手吧。”
冰冷地声音,听得宿念心里发寒,如晴天霹雳一样,“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江叙面无表情地说,随即弯腰,从桌下将袋子拿了上来,“这些东西都是你给我买的,现在还给你,我不想欠你的。”
其实宿念在他身上搭了不少钱,就因为花钱他都得了不少负面值。
因为开始对他有投入,但回报没跟上,而不知不觉中,投入的金钱越来越大,就如深陷泥潭,从期待回报到不甘没有回报,投入越发的大,他对投入对象就越不可能放手,甚至被牵制着继续往里搭。
因为在他这里投资过多,此时被分手,是宿念这种人绝对难以接受的。
他在他身上投入的这些钱,都是超出他承担范围的,都是瞒着家里的,而此时居然被投资对象提了分手,打击可想而知。
也是在这一刻,负面值蹿升。
“小叙,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发生了什么事”宿念急切地看着江叙,想从他的神色中找出别的信息。
但只有一片冰冷,江叙起身,“我还是没办法像你那么没底线,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很欣然地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我做不到跟有未婚妻的人在一起。”
说完,江叙便利落起身走了,没有丝毫留恋,其实这些话他说完都想笑,这是什么屁话,早不说晚不说现在才说,那对宿念来说难以承担但已经花出来的巨资,此时已经变成一袋子二手货,不值钱的垃圾。
人家投入了感情又投入了金钱,结果他在这俩个都投入到顶端的时候提了分手,真是太坏了。
而仍坐在桌前的人愣愣地看着江叙走远的背影,心里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刚才说他什么没有道德为什么这么说他他们不是彼此喜欢么
刚刚为什么走的那么决绝之前在一起的甜蜜就仿佛是他幻想出来的一般。
他又看了看面前的纸袋,里面是各式各样江叙当时在商场里要的手表,玉石,限量款包
伤心欲绝之余还有些心塞,这些都是他背着他母亲从公司里转的资金,被发现后不知道又要承受多少来自家里的责备。
心绞痛起来,他也突然想到,他付出这么多,但得到了什么呢他甚至连江叙的唇都没亲到。
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对自己的厌恶感,这些东西就仿佛是对他无情的嘲笑。
宿念感觉周围一下子灰暗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江叙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呢如果没有,那会不会是一场报复呢
想到这,他心里一阵恶寒,但他还是不想跟江叙分手,他想挽回,因为他心里不甘,他付出这么多,最后居然什么也没得到
出了门的江叙直接上了车,看了下宿念的负面值条柱,已经涨到了1520,一小半,虽还在缓慢上涨,但应该也不会有再大波动了。
江叙冷笑,宿念这人自己以为多爱他,拿自己当情种,但其实他只爱自己,看着温柔深情,实则软弱又自私,没能力还是妈宝男,做人没底线还不觉得自己有错,此时可能觉得他是全世界最痴情又最伤心的人了吧。
呵,傻逼一个。
江叙找了一个离这不远的咖啡厅,进去后点了杯咖啡,然后他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响了数秒,对方可能在犹豫也可能没听到
就在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对方终于接起了,然后就是沉默,没有说话,等着他先开口。
江叙挑眉,原来还记得他的号码,“纪贺,我想见你。”
半个小时后,咖啡厅门口进来个西装革履,线条利落如男模般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披肩发,走路似带风,很飒。
纪贺的脸带着一股烦躁,本来平时已经可以修炼到没有什么表情,但一遇见跟江叙有关的事,在怎么修炼也是白扯。
即便他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就让他心绪大乱。
纪贺在江叙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什么事,说吧。”
江叙笑了笑,也不拐弯抹角,“宿念你认识吧。”
听闻,纪贺心里一紧,放在桌上的手瞬间攥了起来,愤怒地看着他,“宿念怎么了”
“你要是敢对他有什么”
纪贺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叙打断,“你先别着急,先听我说。”
江叙笑着,然后抬手叫了服务员,“你喝什么”
纪贺压下怒火,冰冷开口,“美式。”
服务员下去了,江叙对他笑了笑,纪贺看着他火又上来了,他们俩人之间,江叙永远坦然自若,永远拿捏玩弄别人的情绪,而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毛头小子,永远都是张牙舞爪,见到他就原形毕露。
江叙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我和宿念大学就认识,我大一入校当天,是他接的我,帮我办各种手续”
啪的一声,纪贺的手已经敲在了桌子上,他愤怒开口,“我是来听你们相遇相知相爱的故事么”
纪贺的举动与音量,瞬间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只是身在其中的俩人谁也没在意。
江叙的目光一下子严肃,定定地看着纪贺,“就是相遇相知相爱的故事。”
纪贺的拳头瞬间握了起来,也从刚才的暴怒中回过神,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说他是同性恋”
江叙认真地看着他,随即点头,“这关乎你表姐今后的幸福,你要是不想她被骗婚就好好听我说。”
这回纪贺安静了,江叙喝了口咖啡,然后悠悠道来,说了他们大学时候的渊源,又说了再次相遇后他的报复,确实是一场报复,这样说的话也不会那么不堪,很纯粹,对方也会尽可能的理解,从而少迁怒于他。
江叙说的不紧不慢,将报复过程中自己的心境也说地很明白,没有任何除报复外的感情,最后将刚刚的分手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江叙交代完后,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而纪贺,此时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额角青筋直跳,面目都有些狰狞了起来,“你有什么证据”
“我们的聊天记录要看看么”江叙没什么表情,随即又道,“不然你们可以去查查他,当年大学论坛上的帖子,应该还有痕迹,在不然,调查宿念这个人的人生履历,也不是很困难吧。”
纪贺看了他一眼,随即打了个电话,让人立即去查宿念,一个成熟的男人,如果是同性恋的话不能二十几年无迹可寻。
打完电话,纪贺看着江叙,看他此时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这件事他完全置身事外般,让他心底发寒,当初江叙报复他时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别的感情吧,冷眼看他落入陷阱,肆意玩弄,这个人对他没有一点感情。
纪贺感觉,他所受的巨大挫折,应该抵消他当初打了江叙那一顿,当初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是他没调查清楚,当时他就是个傻逼信了苏河。而过后,他真是将傻逼这个词更加贴切地给了自己,他居然信了江叙,还栽地这么彻底。
但他总感觉过了,一顿皮肉伤非要用刀戳他心窝子报复么。
纪贺嘴角勾起,流露出一抹冷笑,“这么些年,江叙,你真是我最佩服的人。”
江叙笑了笑,然后把手机递给他,微信停留在他跟宿念的聊天界面,“你看看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纪贺伸手接过,看着上面俩人的消息,刚被压下去的愤怒又涌了上来,俩人的交流真够甜的。最后是宿念给他发的消息,还在苦苦追问为什么突然分手。
纪贺眼睛眯起,这个宿念敢欺骗他表姐真是不知死活。
“所以我感觉我这么做,是为你表姐做了一件好事,这要是结婚后才发现宿念是同性恋,并且在婚前就已出轨,那就晚了。”江叙说。
纪贺看了他一眼,虽说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他跟宿念有一腿的这个事实,还是让他难以接受,但却说不出什么。
不过他也顾不上自己心里的别扭,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她表姐在少受伤害的情况下知道真相。
思考了一下,“我现在让我表姐过来。”
“嗯。”江叙点头,那天他发现俩人一起逛街,他就感觉这事好办多了,不然他怎么联系戚晚,麻烦不说对方与他只有一面之缘,这事由他自己说也太过唐突,并且很容易让人感觉另有目的。
但交给纪贺就简单多了,对方本来就知道他的为人,睚眦必报,不择手段,这种事纯粹是为了报复对方完全可信。
趁着纪贺翻找电话的时候,江叙又说,“早知道早好,及时止损。”
纪贺瞥了他一眼,此时他都不知道怎么看待面前的人了,说他们是仇人不为过,但此时对方又一副为他表姐着想的样子。
其实面上他还是拉不下好脸,但心里感觉江叙这件事做得太对了,不然时间一久,甚至到他表姐跟那种人结婚,想想都为他表姐感到气愤心疼,他现在就有暴揍宿念一顿的冲动。
“我当初可能就是止损止晚了。”纪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但说完他就后悔了,这算什么话,像他还没放下,又像他被玩的还不够惨似的。
好在这时电话已经通了,纪贺将手机放在了耳边跟那边的戚晚说话,让她先来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