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锐卿轻敲桌面, 思忖了一会儿“白天那两个跟踪的人”
“是朱晖家的小公子私自行事。因之前褚秀才说过,如果大少爷和二少爷继续保持下去,明年将可去县试试试水, 那位朱嘉小公子急了,便想着探查一下两位小少爷的行动规律,看能不能将两人打断个胳膊腿,好影响他们的学习进度。”
黎锐卿
“没想到朱晖家的儿子,倒与他是完全不一般的头脑憨直,这种简单直白的方法, 真是”
愚蠢到可笑。
“朱家那小子派来的人,让他俩自己处理。如果当真遭遇暗算, 我就把他俩每天的训练任务加倍,丢人至于栖霞长公主那边的,不用管,随她看去。”
“是,首领。”
回到听涛苑后,黎锐卿就看到正对镜自画的苏满娘。
今日她穿着生辰宴上那件繁复的橙黄软纱, 眉黛精致, 双颊娇艳, 显然是为了作画做了十足的功夫。
“在给自己作画”
苏满娘放下小狼毫,向他行了一个福礼, 浅笑答道“之前妾身的两位手帕交给妾身送了两幅她们的自画像, 妾身便想给她们也回赠上两幅。”
黎锐卿上前两步, 看着桌案上已经完成了大半的自画像, 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艳。
不得不说,苏满娘的画技确实了得。
在她的画中,不仅在细节处将五官画得惟妙惟肖,将衣衫上的繁复华美一一还原,还将她自身的气质给体现了个九成。
低眉浅笑,气质温婉,眼角眉梢都是故友久别重逢的喜悦。
那随意搭在身前的圆润指尖,松松挽起来的妇人发髻,与此时站在身前的苏满娘一般无二。
只是这样看着,黎锐卿便感觉周身的皮肤有种条件反射性的颤栗和火热。
他拧眉想了想,隐约记得之前确实听说苏满娘收到了两位友人的生辰礼,而且那两人他在成亲前还特意让人调查过。
最终资料上显示,两人与苏满娘的相处确实只是普通手帕交,并无其他暧昧,更非磨镜对象。
见苏满娘重新拿起画笔,又要继续作画,他也没有打扰。
只是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转身来到寝室里间的小书房,看着那里的一堆画轴,随意挑出最外面两枚展开。
不巧,这随手被他挑出来的两幅,都不是苏满娘的笔触,而是之前她那两位手帕交给她送来的自画小像。
虽然对比而言,这两幅画的画工要比苏满娘强上不少,但若论灵性,还是苏满娘的更甚一筹。
黎锐卿随意地打量了两眼画卷上的女子,一个书卷气息浓厚,一个张扬艳丽独具火辣气场。
他拧了拧眉梢,莫名感觉这画卷上的两人有些眼熟,却又十分确定他从未见过。
他思忖了半晌,无果,又将画卷重新卷好,放回至画轴堆中,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寝室的软椅上,半倚其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苏满娘特意为他留下的绿豆汤,黎锐卿惬意地眯起眼睛,这才是生活。
苏满娘将手中的这幅画画完,并题上字后,才去水盆边净了手,款步行至桌旁坐下“现在天气热得越发燥人了。”
黎锐卿嗯了一声,眉梢微挑,将面前的果盘推了过去,与她一人一块地戳着寒瓜慢食。
等室内丫鬟们收拾好书桌,并纷纷退下,他身子向苏满娘靠近,低语“我查过了,三天后是个好日子。”
苏满娘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为何意。
“所以夫人,三天后,我护送你们去观音寺如何”
苏满娘福至心灵,思及黎锐卿之前说过的帮忙,略一思忖,点头“可以。只是你确定不会有有危险若是有危险的话,孩子们不行就先别去了。”
黎锐卿摆手“危险性不大,你若是担心,等到那天给他们一人发一把匕首防身就是。”
苏满娘迟疑得看向黎锐卿,见他虽神情慵懒,却表情坚决,便知这事没有转圜余地。
遂转而道“那母亲”
“母亲就算了,她年岁已大,万一本来没有什么危险,却自己把吓自己给吓出个什么好歹来就不美了。”
苏满娘颔首。
没错,黎母生性怯懦,还真是这样的人。
两人又就之后大佛寺的注意事项和携带人选交流了一番,待时间稍晚,才双双上了床。
夜幕正浓,月色恰好。
待稍歇,苏满娘半趴在被褥上低低喘息。
她一边生无可恋地闭着眼睛,一边不动声色地活动着自己有些酸麻的手指,一转头,就见到黎锐卿正满面潮红,激动地大口大口喘着荡漾的粗气。
待身上那阵让骨髓都为之颤抖的酥麻感过去,黎锐卿侧过身,依恋地将旁边微凉的女体揽入怀中,轻轻磨蹭,爱惜亲吻“闻筠,你现在手法越来越好了。”
苏满娘“多谢玉清夸赞。”
讲真,她宁愿没有得到过对方这句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