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我是说, 还有吗”
苏满娘的手指颤了颤, 她佯装镇定地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男人, 笑道“夫君还想要什么礼物,说说看, 若是有,妾身一定满足。”
黎锐卿将樟木盒子放到一旁的桌上,三两步走至苏满娘身后, 帮她将头发卸下打散,满是粗茧的手在她柔软的脖颈后方轻轻按捏, 低声开口“闻筠, 你不乖。”
苏满娘抿唇,抬手想要抓住黎锐卿手指,却被他反手握住。
“你可知你哪里不乖”
苏满娘嘴巴张了张,突然感觉心慌得厉害。
她想说, 自己并非有意去尝试越界, 她没有去改变他喜好、影响他生活的意思, 却听黎锐卿直接开口“东西为夫早就看到了, 现在不准备送给我, 是回了一趟苏家改变了主意, 准备送給你父亲, 还是大弟二弟”
苏满娘“诶”
黎锐卿感觉自己现在有些暴躁。
那件斗篷,他去年在外公干还没回府时, 就从苏满娘的日常资料上看到了。
后来他回府, 还趁着苏满娘不在时将那件斗篷取出来看过, 也上过身。结果他期待了这么久,她事到临头说不送就送了,这是人干事
按照他的身高做的斗篷,信不信她送给苏家人后保准拖地
“还是想改完再送”门都没有
这时,黎锐卿抓住她手的力道已经越来越紧,铜镜中黎锐卿的神情已经逐渐变得危险。
苏满娘
“夫君你误会妾身了”
她争取将话说得慢条斯理,让黎锐卿冷静下来,然而黎锐卿却明显听不进去,他抬脚就踹了一下旁边的柜子,发出很大一声“哐当”声。
“哪里误会,你刚才那神情分明就没准备将斗篷送给我”
连斗篷两个字都说出来了,看来是确实看到过。
眼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苏满娘忙从绣墩上起身,回身想要安抚明显情绪不佳的黎锐卿,却被黎锐卿紧紧抓住肩膀。他拧眉低头,深深望入苏满娘眼帘“你要将东西送给别人”
口中喷薄的浓烈的酒气,眼里涌动的却是愤怒的岩浆。
“没有没有,”苏满娘很有求生欲的摇头。
她略动了动身子,发现黎锐卿虽然力道看似很大,却旨在按压制服,并未有多疼,她眸光微闪,口中忙不迭解释,“那斗篷我等快做完时,才想起你衣柜中都是红衣,可能不喜。妾身想着,万一被你以为我送你那种颜色的斗篷,是在干涉你的审美和穿衣习惯,影响了你的生活空间就不好了,所以后来就又临时给你补了一份。”
黎锐卿
什么意思
感情还是他自己坑了自己
他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今晚应该是酒喝多了,有些上头。
如此又过了一会儿,等他确认自己现在情绪稍微冷静了些,才放松手中力道,想着自己衣柜中的那一堆红衣,低咳一声为自己辩驳“为夫并非只喜红衣,你没看到我衣柜中还有其他颜色的衣衫为夫之前还穿过的。”
苏满娘连连点头附和“那是妾身疏忽了。”
至于那些其他颜色的衣服都是被放在衣柜最底层或角落积灰,苏满娘感觉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将人哄好再说。
想了想,苏满娘伸手将握在她肩头上的手指拉下,牵着他的手行至她的衣柜边,从里面取出那件包裹着斗篷的包袱,将包袱上的活扣解开,取出那件她精心制作了快三个多月的斗篷“既然夫君你不会厌恶,那不妨便上身试试。”
黎锐卿眯眸看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苏满娘知他现在心中还在便扭,自顾自地踮起脚尖,将斗篷披在黎锐卿肩头,又绕到前方将系带系好,推他到铜镜前,柔声轻语“原在做这斗篷前,妾身便想着玉清穿起来一定会很好看。现在看来,果真芝兰玉树,风姿不俗。”
黎锐卿侧头看着旁边努力逗她开心的女子,垂眸低问“闻筠喜欢我穿这般颜色”
苏满娘闻言急忙摇头“玉清你姿容出众,无论穿哪种衣服都各有千秋。你自己的穿衣习惯可以自己决定,妾身并没有干涉你的意思。”
黎锐卿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对着铜镜整理一番斗篷,又将下巴在那一圈儿白色狐狸毛上蹭了蹭,略走了两步,才重新走回苏满娘身边。
他将斗篷一张,直接将衣着单薄的苏满娘给直接笼于斗篷内,灼热的充沛热力瞬间侵袭温暖了她的身体。
然而此时,苏满娘的神情却并未敢放松,因为迄今为止,黎锐卿面上也没有露出个笑意。
“好看,辛苦闻筠。”半晌,将冒着胡茬的下巴在她额上反复研磨的男子终于开口。
苏满娘舒出一口气,也不顾她额上是否被黎锐卿的青渣给磨红,温声开口“不辛苦,玉清喜欢就好。”
半晌,等黎锐卿给她暖够了,才将人松开。
将斗篷从身上解下,搭在一旁的衣架子上。
苏满娘抬头,见他眼底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不再像之前那般恐怖,身体微松。刚刚黎锐卿那眼神真的有些吓人,可算是将他安抚过来了。
黎锐卿将苏满娘有些发凉的手指捂在手心,又捧至面前细细打量。他刚才哪怕再生气,也没有舍得捏痛他的宝贝们,果真现下手背和手指上并无半分红痕。
他虽然不喜欢生活空间被入侵,生活习性遭遇改变,但是现下,他对于衣柜中的衣裳换上一个色系也并无反感。
反正最初始时,他会常穿红黑两色衣服,也是为了遮掩身上经常出现的血迹。
而现在,有了他手中的宝贝们,还有黎锐卿目光不动声色滑过苏满娘的半含半露的贝齿,想必他以后身上再见血的机会不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