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已经和贺邵承说过这件事, 只有曾姥爷是第一次听。
老头“哦哦”两声,接着又傻傻的点头, 只能跟着外孙做事了。他对外孙说的话也从没有怀疑过, 毕竟当初还是陆云泽出的钱给他开辣酱厂呢,要论眼光和做事的毅力, 谁比得过他的小外孙不过曾老头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那可是和银行借钱呢明天怎么着都得穿得体面一点再去。他晕乎乎的回房睡觉去了, 连桌上的水果都忘了吃。只剩下贺邵承和陆云泽继续坐在客厅,一块儿分着那一份甜苹果。
苹果切成了小块, 用小叉子叉着就能吃了。陆云泽咬了一个,慢慢的嚼着,还在欣赏他们家户口本红色的封皮呢, 怎么看怎么喜庆。贺邵承却是已经默默的把苹果核拿过来啃了, 把大块的果肉都留给对方。
“所以明天就去银行, 是吗”他问了一句,心里还算着日期。今天已经四号了, 还有十五天上海证券交易所开张时间,并不充裕。
陆云泽点点头,叉了一个果肉给他,“希望能够快一点把贷款办下来吧如果不行,我们就先出发,用手里的两万买了认购证,在上海等着姥爷把钱给我们打过来。”认购证又不是只卖一天,根据他的记忆, 第一批认购证卖了有两个多月,实在是卖不出去了才进行了内部消化,市场反应冷淡到了极致。
他根本没有担心过买不到的问题。
“嗯。”贺邵承咽下了么儿送过来的那一块苹果,清爽的甜充斥了他的口腔,“都用我的身份吗”
“不是刚好么。”陆云泽笑了,又给他喂了一块,像是喂小狗一样,“你又高,长得也比我看老多了,说你是十六岁,别人也都会信的。”他扶着下巴,带着两个小酒窝看着贺邵承,放下叉子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寸头,和自己比了一下,“还好没有再拼命长了。我都感觉你一米八打不住。”
上辈子的贺邵承都一米八三这辈子,天天高钙奶喝着,恐怕得要去一米九了。
陆云泽想了想自己的一米七五,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贺邵承垂眸凝视着么儿白净的面孔和那浓密
的睫毛,微微勾了勾唇。
一个苹果分着吃完了,因为也没什么别的可娱乐的,两个人便关了一楼的灯,一起上了二楼,轮流洗澡、刷牙。如果还在农村,现在至少要两三天才会冲一次澡,可县城里的浴室实在是方便,一开就有热水。陆云泽又把自己洗得热腾腾的,脸颊都泛着一层蒸出来的粉色。他们深秋穿的也都是长袖长裤的睡衣,这会儿又坐在了床上,一起擦头发。
“要不我也和你一样去推个寸头算了。”因为头发稍微长一点,要有一两厘米,每次洗完都会一绺一绺的沾在一起,擦好一会儿才能干;有的时候还会翘一根呆毛出来,怎么梳都梳不下去。但贺邵承的寸头就方便多了,干毛巾稍微擦两下就好了,让陆云泽颇有些羡慕。
贺邵承抬手去捏了一绺么儿的头发,在指腹上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么儿的头发太软了,剃不了寸头。”
这么细,这么软的头发,就适合稍微长一点,搭在耳朵后。
陆云泽又叹了口气,小声嘟囔“怎么就这么软呢”
毛巾到了贺邵承的手里,贺邵承刚好比他高一些,坐在后面抬手给他擦拭着头发,动作很轻,而且还都注意地往一个方向,没有来来回回的揉搓。他感受着手中毛巾逐渐泛起的温热,知道那是属于么儿的体温,手心都跟着烫了起来。陆云泽则低着头坐在他前面,拿了家里的指甲钳在给自己剪手指甲,“对了你等会儿看看脚,是不是又可以剪趾甲了”
“要勤修剪,否则闷在球鞋里会嵌到肉里去的甲沟发炎,可疼了。”
他给自己的手和脚都修理得干干净净,椭圆的指甲还泛着一层肉粉色,底下的月牙也大大的,是这段时间喝高钙奶喝出来的小月亮。碎屑都收在了一张餐巾纸上,他又把指甲钳给贺邵承,贺邵承就顺从的开始一起修剪手和脚。不过这样一瞧,却是发现小脚趾上多了一个倒刺,还长得挺牢。他垂着眸,接下来就要去直接拽了,但陆云泽却不给他这样粗暴对待自己的身体,把他的脚放到了自己腿上,捏着脚底板给他小心翼翼地修剪平了那个倒刺。
“不能拔里面很深的
。”指甲钳反复的修了修,确定没有戳在外面的部分了。他这才把工具放回了盒子里,又端详了一下贺邵承的脚,左左右右都很好,没有一点脚气,“好了你还是个汗脚。”
“你不是吗”两个人收拾了东西,一起躺进了被子里,贺邵承身后关了灯。
“我我不是我和姥爷都是干的,天气热没事还看不出来,你等到冬天再看就知道了。”现在的温度还没到要开暖扇的地步,被子一裹就挺舒服的。陆云泽把被子拉到了脖子上,蜷在床上,眼皮已经开始有些耷拉了,“我的脚会脱皮的,有的时候还会裂开,疼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