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有生之年,他们也可以有书读,有事做,不必再受人控制,不必再向任何人摇尾乞怜。
临近傍晚,汴河两岸渐渐热闹起来。
明日就是清明节,官员休沐,学塾放假,司南也打算歇一天,要去给祖父祖母扫墓。
他提前给了卖包子的小哥一串钱,算作孩子们的伙食费。
小哥没接,笑呵呵道“明日我请好了,好人不能让你一个人做了。”
“不是我做好人,这是他们的工钱。”司南硬是把钱塞给他。
他知道,包子小哥家里没地,全凭这几笼包子养活一家老小。
正说着话,就见东边来了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为首的剃着个光头,只在下巴上留了一圈胡子,乍一看跟电视剧里的鲁智深似的,却不像鲁智深那般浓眉深目,反倒一脸奸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包子小哥顿时苦了脸,“又来了”
就算没见过,司南也猜到了,这三人是来收“保护费”的,所过之处,摊贩们无不把钱双手奉上,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顺两个桃子、抓一把枣。
到了包子小哥这边,收了钱还不算,三人又一人抓了俩包子。
“嘿,榔头哥,这包子不错。”
“好吃那就多拿俩。”说着,又要伸手抓。
包子小哥快哭了,七八个肉馅大包子,比“保护费”都贵。
司南伸手一挡,笑呵呵道“三位大哥,轮到我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榔头收回手,瞅了眼他的摊子,“新来的卖得不错呀”
“一般吧”司南数出一串钱,“来,榔头哥,下旬的十文,一早就准备好了。”
“你倒是上道。”榔头掂了掂,伸手去拎小火锅。
司南拿手一挡,“这锅烫。”
榔头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的真实意图。
司南依旧笑着,不卑不亢。
从他平静的视线里,榔头觉察出他和普通商贩不同,不想和他起冲突,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子。
于是,伸出另一只手,“烫没事,晾晾再吃。”
司南又是一挡,“这是客人要的,您要想买得排队。”
特意强调了“买”字。
榔头脸色一变,“哟,这是给脸不要脸”
司南笑笑,“咱这脸胖瘦正合适,确实不用再往上贴,不然就成二皮脸了。”
小弟大叫“榔头哥,他骂你二皮脸”
“妈的,老子没聋”榔头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榔头恼了,小弟也把账算在司南身上,三人叫嚣着要砸了他的摊子。
凤仪楼雅间。
木清咂咂嘴,“榔头这孙子,也有今天”
林振略担忧,“老大,用不用下去帮忙”
“不用。”唐玄视线落在司南身上,笃定道,“他能应付。”
木清挑眉,“这么自信”
林振纠正“怎么能叫自信明明是他信。”
木清笑道“相信自己瞧上的人,不叫自信叫
什么”
林振皱皱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唐玄确实信司南。
方才他就看出来了,司南手上是有功夫的,而且还不弱。
他前后挡了榔头三次,每次都刚刚好卡在寸处,如果榔头继续耍横,那只手恐怕就保不住了。
果然,即使三个混混耍起横来,司南依旧应付自如。明明看着弱兮兮的样子,偏就轻轻松松地躲过了混混们的拳头,还能妥善地护住小吃车。
包子小哥却吓坏了,一个劲儿劝他。
槐树也跑过来,拦住榔头,“大头哥让你收摊位费,没让你对摊主上拳头”
榔头脸色铁青,一把将槐树推了个踉跄,“有你什么事滚开今日不砸了他的摊,老子的姓倒着写”
司南忍不住问“他姓什么”
“王。”
司南
一看就没砸摊的诚意。
榔头气炸了,撸起袖子真要砸。
槐树冷声道“榔头,你忘了白爷的话吗”
榔头一怔,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你小子要告状”
槐树“用得着我告吗多少双眼睛看着”
“成,我听白爷的话,不惹事。只要过了这两天哼,你给我等着”他隔着槐树,狠狠地瞪向司南。
司南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反派落败后的经典台词,真是没有新意。
槐树操碎了心,“南哥,你当真在意那么一碗东西吗”
刚才让他们吃的十碗都有了。
“我确实不在意一碗东西,哥在意的是心里舒不舒坦。”
要想安安生生做生意,就不能惯着这种人,就得一次把他打服了,你越供着他,他越变本加厉。
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实际上最会看人脸色,他们的横劲只会用在比自己弱的人身上。
经过州桥时,瞧见小崽坐在桥头敲破锣,榔头心里憋着火,抬脚就要踹过去。
只是,还没碰着小崽,就听嗡的一声,榔头应声倒地,踹人的腿被深深地钉在了木栏上。
白羽黑箭微微颤动,榔头后知后觉地发出惨叫。
小弟们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上去扶。
那支箭,是令无数贼人闻风丧胆的玄铁箭。无忧洞里多少亡命之徒,天皇老子都不怕,就怕它。
司南大步上前,抱起小崽。
一抬头,正瞧见凤仪楼上那道冷俊的身影。
漂亮的桃花眼不由自主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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