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对张氏正是热乎的时候,连媳妇儿都能冷落,要什么给什么,她若还不满足,想要偷情,肯定筹谋着找个比你更有身份地位的,她是图你大哥那糟心玩意儿年纪比你老,还是图他们家比你穷”
荣安伯被母亲当着老婆孩子面儿说的面红耳赤,羞臊不已。
老太太深深地看自个儿儿子一眼“儿啊,实话难听,但却是这么个道理,别把女人想的那么蠢,若是娘今天不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基本上就水落石出了”
荣安伯连连摆手,称老夫人教训的是。荣安伯夫人瞧婆婆教训丈夫教训的差不多了,才开口打圆场。一桌人又笑盈盈的开始吃饭。
时砚被老夫人这般一提醒,深觉有道理,在剧情中,姨娘张氏可谓是宅斗小天才,一步步谋划,十几年时间,稳扎稳打,最后成为荣安伯府的老封君,儿子儿媳孝顺,顺便将男主亲爹养在院子里,有闲心就逗一逗,没闲心就置之不理,可谓是潇洒之极。
但仔细一想,张氏是个连荣安伯都看不上的聪明女人,为何会对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甚至为了还赌债,糊涂到卖了老家的族田的男主父亲倾心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除非,所谓的男主父亲,也是张氏的一个靶子,只是张氏侵吞荣安伯府的一个借口。这般想下来,时砚就想到,即使男主楚晖砚天赋异禀,但能短时间内掌控荣安伯府,甚至在朝堂站稳脚跟,逐年高升,除了自身的才干与运气,肯定还需要有贵人相助。
那么,这个贵人,与男主,或者与张氏又有何关系或者说,荣安伯府,早就是什么人选好了送给男主的礼物,甚至包括大哥楚照砚受伤在内,都是别人算计好的一切。
时砚想到这些,不由陷入沉思。
侄女敏儿坐在时砚旁边,推了推时砚胳膊“二叔,你在想什么呢”
时砚挑眉“我在吃饭啊,你在说什么呢二叔听不懂”
敏儿撇嘴“二叔,你走神的时候,左手食指安分不下来,刚才差点儿把桌布抠出个洞来”
这是原主的习惯,现在的时砚可没这种爱好“敏儿啊,枉费二叔平日对你那般好,没想到你竟然炸你二叔”
敏儿嘿嘿一笑,讨好的给二叔夹一块儿鸡屁股“二叔,给,你最爱吃的,敏儿都留给你吃”
时砚“”
这也是原身的一个爱好,本来楚家饭桌上是从来不上这些东西的,但没办法,谁叫时砚喜欢呢
但现在的时砚发誓,他真的不爱吃这玩意儿
时砚装作没看见,将鸡屁股给挑出来俏没声儿的放到了侄女碗里,侄女敏儿正回头和母亲说话,对二叔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荣安伯不由摇头,大儿子说小儿子心胸宽广,但以他看,这哪里是心胸宽广,根本就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心性,哪有十六七岁的人,还和三岁小侄女这般计较的
但这些看在大哥楚照砚眼里,就是完全不同的意义,爹娘已经告知于他,小弟中毒之事,现在看小弟这般喜欢孩子,心里不由替小弟将来感到难过。
时砚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饭桌上人情绪似的,没心没肺对荣安伯道“爹,那您听奶奶的话,快点儿去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想出门,我还想翠云楼的姐姐们呢整天关在家里,我都要闷出毛病了”
荣安伯大怒,指着时砚鼻子道“你个小兔崽子整天好吃懒做,指使起你爹来倒是顺手的很你知道你爹每日卯时起,辰时朝,戌时归,外面的事情忙的团团转,回家了还不得消停,很有闲吗”
时砚完全感受不到荣安伯愤怒的点似的,一脸莫名道“爹,朝廷的事,您不想干,往外说一声,有的是人想干这跟我好吃懒做有何关系
再者说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的一家之主能与孩儿这般,整日提着鸟笼子满大街的溜达
您要是羡慕孩儿这样的,早早将爵位传给大哥,孩儿带着您,咱们去翠云楼喝酒听曲儿也行,街上溜鸟听书也行看在您是孩儿爹的份儿上,孩儿就勉强不嫌弃您这纨绔入行老了”
荣安伯气的说不出话来,其余人埋头苦吃,肩膀都在可疑的抖动,实在,实在是,这话虽然听着欠揍,但仔细一想,又他妈的非常有道理啊
荣安伯被纨绔的小儿子说的哑口无言,面子上挂不住,扔下筷子,僵硬的说一句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快步离开饭厅,背影怎么看都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老太太咳嗽一声,对身边的嬷嬷道“吃的差不多了,今儿胃口好,给我盛碗汤尝尝”
不知为何,其余人竟然也突然觉得胃口好了些,几人分食,将一小盆汤给喝了个底儿掉。
时砚吊儿郎当的摸着肚子,看的啧啧称奇“大哥,您这样可不行啊,整日坐在轮椅上不动,吃的这般多,不出小弟预料的话,不到三月,必成门房刘大爷那般,顶着个大肚子”
说着连连摇头“可怕,可怕”
其余人听时砚这般没遮没拦的直接提起老大的腿伤,生怕引起老大不快,都悄无声息的注视着老大的方向。
没成想,老大却一脸真诚的问时砚“那阿砚你说,大哥该如何”
时砚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啊掏,终于掏出薄薄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随意往楚照砚那边扔去。
楚照砚非常自然的伸手接住,看清了封皮上的两个字“道经”
时砚一脸肉疼道“这可是我在坊间用一千两银子,从一个大师那里换来的好东西,听说有悟性的人,练到了极致,容颜永驻,成为绝世高手都是轻而易举的,就是断胳膊断腿儿的,也能重新接回来,要不是刚好适合大哥你,我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其余人一脸复杂,知道时砚这是又被外面的人当冤大头给骗了。但这份儿心却是好的,大家都不想指责什么。
只坐在轮椅上的大哥楚照砚,对弟弟的话莫名有几分相信,因为他刚翻开这本道经草草看了几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楚照砚认真对时砚道谢“大哥收下了,多谢阿砚挂念,回头让人送两千两银子去你院儿里。”
时砚双眼一亮,假装矜持道“既然你这般热情,那我就勉强收下了。”
其余人见这兄弟两相处的比以前还热络几分,既欣慰又难过。
但时过境迁,从未遭遇过挫折的小公主,面临破国惨局,最后一点儿报复回去的希望也覆灭了,从此华翎性情大变,整日在府中摔摔打打,就连最疼她的母亲,时日久了,也不往跟前凑,只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行。
和王妃自觉这些年为了这个时时闯祸的女儿,付出的人力物力心思不知凡几,好不容易让女儿回来,谁知女儿左了性情,谁的话都听不进。
虽然这样的华翎让她很心疼,但事已至此,他们国破家亡,苟延残喘,根本无力为女儿报仇,低调做人,才能活的长久。
公主府隔段时间就会收到和王府的消息,但时砚一般不过问,都是明阳公主看着处理的,他每日上上朝,带带孩子,偶尔接个任务,外出巡行几个月,处理事情游刃有余,日子看上去悠闲自在,让人羡慕不已。
尤其是那些胡子一大把,走路都要人扶,一顿饭只能吃半碗浓粥的内阁大臣,见着年轻的仿若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精力充沛好像永远都用不完的时砚,心里不由怨念要是出点什么事让这小子焦头烂额就好了。
也许是大人们的怨念太强烈了,在轩轩八岁这年,南方有消息传来,有人拉了个三千人的队伍,在沿海一带自立为王,造反了。
这清平盛世,有这种脑子被门夹了想不开的人,着实少见。
且只有三千人的游兵散将,与朝廷近几年越发训练有素的军队比起来,不堪一击。
但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造反之人,自称姓江名时意,乃是当朝明阳公主与江大将军的大儿子。
当地官府奏折中言“此贼子妖言惑众,煽动百姓,言说他这些年闭门不出,不见外人,并非得了什么不可见人之症,乃是陛下嫉贤妒能,将他无故囚禁在京郊别苑之中。
几年之中,卧薪尝胆,于去年春节期间,趁别苑防备松懈,趁机逃脱。为了让天下人看清陛下的险恶用心,才举兵造反。”
看的出上奏的官员写这些话时,有多么的战战兢兢,奏折边沿还残留着不小心留下的不明显汗滴。
散朝后,皇帝御书房内,皇帝气愤的将折子仍在地上,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捡起来,皇帝抬下巴示意“都看看吧”
看完后的几位大臣均气愤不已,态度十分强硬,表示要派人将这乱臣贼子捉拿回京,株连九族。
只是关于是让谁领兵前去的问题上,起了争执。
因为这几年天下太平,武将们没了战场发挥,升职空间被大大压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谁都想让自己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