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一哄而散后,王鹏才问舒阑珊“到底你去办了什么差事忽然间走的那么急,我问起咱们大人,大人还斥责不许我多管闲事呢。一副了不得的情形。”
舒阑珊说道“其实没什么,就是去了一趟淳县,大人多半是担心河堤出问题,让我去查看一下淳县的河道,咱们也好防患于未然。”
“原来是这样,”王鹏恍然大悟,点头道“这是正经,前一回的秋汛太凶险了,若不是事先有所准备,怕也得死伤不少人。”
说到这儿王鹏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孙老头家照壁藏尸的案子,因为破案迅速干净利落,咱们大人十分嘉许,赏赐了我五百钱”
虽然别人不太清楚,但王鹏心知肚明,那案子之所以神速告破,都是因为舒阑珊从旁指点的缘故,百姓们称赞他王捕头英明能干,县官也面上生光,这已经足够。
王鹏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小块碎银子塞到舒阑珊手里“给你。”
舒阑珊吃了一惊“干什么这个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王鹏哼道“横竖我是光棍一条又不缺钱使,你还要养老婆儿子呢,何况也是你该得的。”
舒阑珊略一想,笑道“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回头就把银子递给阿沅收着。
王鹏又问“可你得教我一教,怎么当时你就一眼看出凶手就在那些瓦工之中呢”
给纠缠的很紧,等舒阑珊想起来回头看时,荣王殿下的车驾已经消失在官道上了。
王鹏一路陪着舒阑珊跟阿沅等回了家,阿沅留他吃饭,他只说捕快们还等着他吃酒,自管一阵风似的去了。
阿沅关了门,拉了舒阑珊到里间“身上有伤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舒阑珊知道瞒不过,却不想把给刺客追杀的经过尽数告诉免得吓到她,就只含糊说“遇到一点意外,幸亏有惊无险,身上也没妨碍。”
阿沅替她把披风、外裳都除去,到底看见左臂往下给撞出了明显的淤青,腰跟腿上也有一片,正是从车上摔下时候撞伤了的,幸亏除了这些外没有其他外伤。
可因为她的肤色太白,这大片的淤青显得有些吓人。
阿沅眼睛泛红“疼吗”
舒阑珊笑道“不疼,还好听你的话多穿了几件衣裳。”
阿沅见她还开玩笑,便叹了口气“这两天我心神不宁,昨儿晚上睡到半夜心一直慌的很言哥儿更是做了噩梦哭着醒来,所以我才带了言哥儿去等。”
阿沅的眼睛微红,泫然欲滴。
怪不得言哥儿先前那样依偎着自己,舒阑珊心头一暖,安抚说“吉人自有天相,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只是白操心。”
阿沅拭了拭泪,又问“送你回来的那是什么人”
舒阑珊踌躇。
阿沅低低道“你不用瞒着我,方才我看那些随行的车马人等,并不张扬,可是自有规矩,比一般公侯之家的奴仆还要出色,想必是大有来头的。你不说也罢,只告诉我事情是不是已经顺利做完了”
舒阑珊心中掠过一道阴影,强笑“该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希望不会再节外生枝。”
阿沅听她这样说就不再多问,忙去烧了开水,兑了水让她沐浴。
舒阑珊忙了两日,重新回来才有安定之感,身上的伤虽还在疼,可给热水泡了一阵后便觉无比舒泰。
阿沅整理她要洗的衣物,突然从她的外裳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什么”
舒阑珊歪头看了看,不明所以,阿沅走近了给她瞧,却见是个赤金镂空的圆形小盒子,底下有个机括,轻轻一按盒盖便掀开了,里头是浅玉色的膏脂,有一股很好闻的淡淡气息。
舒阑珊微微一愣忽然想起来“这是伤药。”
这个味道有些熟悉,的确是西窗给她敷过的大内灵药,可西窗并没把此物给过她,为何会在她身上
舒阑珊拧眉想了片刻,想起自己在赵世禛车上睡着一节,或许是那时候荣王殿下放在她身上的吗
突然她意识到一件事,整个人猛地坐直了几分“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赵世禛缓步上前示意众人起身“本王听闻此处正开建县学,这是事关百年之计的大事,所以特来看看。”说着瞥向葛梅溪“这位便是葛知府的公子吗果然是年少风流,生得一表人才。”
葛梅溪忙道“王爷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
赵世禛微笑“不必过谦。有子如此,是葛知府的福气。”
阑珊正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动静,若不了解这位荣王殿下的为人,只听这几句的待人接物,还以为是什么亲切和蔼人物呢,果然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她正在内心腹诽,不妨赵世禛转头看向她“舒监造,又见面了。”
舒阑珊袖着手低着头,只顾应承“是是是。参见王爷千岁。”
赵世禛继续说道“昨日在旧溪草堂,本想载你同回,为何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自己走了”
阑珊觉着这话略怪,他们之间又没熟络到这种地步,怎么荣王殿下的口吻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亲密
忙道“小人哪里敢跟王爷同行,何况旧溪草堂跟镇子相隔不远,不敢劳烦王爷。”
赵世禛淡淡地一笑“这话本王不爱听,上次你睡在本王身旁的时候,怎么就不怕我劳烦了”
阑珊感觉有人拿了根棒子当头打了自己一下,几乎让她跳起来“王爷”
赵世禛这句话的歧义太甚,几乎让阑珊自己都误解了,竟忘记自己在马车上睡过去一节。
她身侧的葛梅溪更是骇然地瞪圆了双眼,呆若木鸡地看着赵世禛,然后又转向舒阑珊,目光闪烁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世禛倒像是没事人般,淡淡地说道“本王有件正事要同舒监造说。葛公子先自便吧。”
葛梅溪如梦初醒“是。”拱手行礼,临行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阑珊。
此刻阑珊总算拐过弯来“殿下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何必说那些容易引人误会的话呢”
赵世禛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阑珊抬头看他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戏弄人的
可看荣王殿下一脸玉洁冰清,冷傲中带些矜贵的,倒不像是故意作弄人,莫非他方才那句话真的只是无心的
阑珊自认倒霉地低下头“算了,没什么。”
赵世禛嘴角微动,却仍淡声道“你大概已经知道本王歇息在县衙了”
她老老实实而惜字如金地回答“是。”
“那为何未曾来拜见”
“这小人自忖职位低微,若无传召,万万不敢贸然打扰殿下。”
“是不敢,还是不愿”
“当然是不敢。”
赵世禛负手一笑“你好歹也是本王看中的人,胆子比那老鼠还小,若是本王把临县跟淳县河堤再造的工程交给你,不知你可有胆量接受”
阑珊本正凝神静气地听着赵世禛的一言一语,随时准备应对,突然听了这句,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临淳两县河道上的人都给本王砍了脑袋,一时没有那么多合适的人调任填补,”赵世禛止步回头看她“所以本王问你,在两县的任命正式抵达之前,你能否担当临淳两县的河道监管,负责两县的河堤再造。”
阑珊直直地看着赵世禛,他的话虽是明白了,却不敢信,还以为他是说笑的。
“殿下当真”
“本王从不在这种正事上说笑。”
阑珊咽了口唾沫。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赵世禛打量着她变化的脸色,此刻太阳初升,秋日明亮过甚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雪白的肤色几乎有种透明的质感。
他再次发现阑珊的眼睫极长,当她迎着太阳光垂眸的时候,便在下眼睑处落下两团小小地半透明的阴影,看着十分可爱。
“怎么”赵世禛想起在旧溪草堂里晏成书的话,“你为何不回答本王”
阑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来到太平镇,是为了安稳度日,只因为想要自食其力,所以才仗着天赋之能,又托了晏成书之力,才担任了监造一职。
刚上任的时候她也是战战兢兢,处处谨慎小心,然而一路至此,她做的显然比任何人都好。
可也应该仅此而已,就如同晏老所说,她又不想青云直上,也不想攀龙附凤,只想在这方寸之地守着阿沅跟言哥儿,好好地过这残生而已。
她不想惹事,所以在遇到赵世禛的时候,本能地就想回避。
他们之间的交际本该到此为止,而她的活动范围也应该局限于太平镇。
不能再进一步了。
可是有一件事让阑珊无法释怀。
那时候在预感到今次的秋汛会比往年来的猛烈的时候,她不惜亲身前去临淳两县游说劝说,只可惜位卑言轻,没有人肯把她的话当真。
当时并不知有人毁堤在知道两县人员伤亡后,虽然那是不属于自己管辖的地方,阑珊心中仍是生出了强烈的自责,觉着是自己没有尽力劝说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禛这场病真是赚足了
阑珊你妹啊
大江小舒加油给我带吃的
阑珊你就知道吃o╥﹏╥o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kikiathena 3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重徽迭照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寂言 15瓶;王、罗罗 10瓶;吾是康宁 5瓶;小新yg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