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筝也没想到这么快又会见到他,她还以为刚才太子府会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她命不久矣,所以也没有刻意再躲,所以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街上,不是吗
她静静的想着,眼神似乎只是不经意的扫过他,又淡淡的收回,然后便转了身。
“宁筝”
身后的嗓音骤然一厉,从刚才的低哑变成此刻戾气十足,“本宫准你走了吗”
宁筝身形微顿,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却并没能笑出来。
身体里的哑雀毒素好像开始流淌叫嚣,搅得她头昏脑涨的不适,脸色也比刚才更苍白了。
很痛。
原来义父中毒后还经历了这样的痛苦。
她走的并不快,手臂蓦然一下被男人抓住了,宁筝猝不及防的踉跄了一下,终于还是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
可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安静淡漠的毫无温度。
萧南巡微微震了一下,所有的怒意都仿佛在瞬间偃旗息鼓。
就像他刚才找到她的时候一样,猝然而起的惊喜被她那不经意的一眼冻住,仿佛被人从头到脚的泼了盆冰水,凉瑟入骨。
她看他的样子,一次比一次冷。
“我有话跟你说。”
良久,他才绷紧了嗓音挤出三个字。
宁筝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你也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男人瞳孔又是一缩,眼底仿佛掀翻了墨砚,暗黑阴沉,“你就这么讨厌我”
讨厌
应该也没有吧。
大脑的思绪有些迟缓,她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骨节分明的大掌,“放手。”
“不可能”
她以为,她说不见就能不见了吗
萧南巡薄唇抿成冰冷的直线,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每次都是说走就走,你当真以为太子府是任你来去自如的地方”
宁筝皱了下眉,“我再说一次,放手。”
“本宫说了不可能”
阴鸷的嗓音,是不容置喙的决绝。
短暂的僵持之后,宁筝忽然笑了一声,闭上眼睛,“太子殿下。”
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人甚至正在看着他们,她却旁若无人的踮起脚尖,缓缓凑近了他的耳边,“那你呢你当真每次都要仗势欺人,强迫我欺负我吗”
她声音温软,发丝和呼吸跟他的缠绕在一起,甚至透着几分亲昵而缠绵的错觉。
男人眸色一暗,下意识的想要抱住她。
可他脑子里瞬间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便又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只有声线绷出几分沙哑的错觉,“是又如何”
“我自然是不能拿你如何的。”
她后退一步,轻轻袅袅的笑道“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临走之前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