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忠看着她崩溃的模样,不忍的道“太子的警惕性太强。从前安插在太子府的细作全都被他查出来了,或许只有真正为他着想的赤子之心才能获得他的信任,所以此事不能提前告诉你。”
他神色复杂,“何况你自小善良,若是从一开始就说让你去当细作,难保相处之后你不会心软,到时你岂非进退两难”
“所以现在我就不难了”她声音颤栗,“让我害死我最爱的人就不难”
“筝儿”
他上前想要像往常一样抱她,却被她狠狠推开了,“别碰我”
贺文忠微微一震。
沉默良久,“你好好休息吧。”
宁筝冷笑一声,想也不想的就要转身往外,可是她的双腿忽然一软
弥漫的熏香,袅袅燃着。
她一个踉跄扶住了书架,不可置信的回头,“您给我下了什么”
贺文忠眸色一闪,终于还是上前扶住了她,“十香软筋散。你现在全身无力,义父扶你去筝儿你干什么”
他脸色大变,看着她忽然掏出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胸膛,鲜血喷涌。
宁筝扯了扯唇,“既然知道我跟着他跳崖,现在我拿匕首刺自己,很奇怪吗”
她眼底的痛苦和怨恨双重叠加,“义父,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不能对您下手。可他是我最爱的人,若是连替他报仇也做不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闭上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所以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贺文忠大怒,“你疯了”
是啊,她疯了。
夹在至亲至爱之间,她进退两难,所以她是该疯了吧。
至于禀报皇上
她相信太子府会有人去的。
“筝儿”
贺文忠看着她倒下的身体,脸色又是狠狠一变,猛然上前接住了她。
太子坠崖失踪,整个朝堂震荡。
景帝大发雷霆,命几千人马前去寻找。
宁筝大病一场,高烧不退。
匕首几乎就要捅进心脏,加上左手断骨、坠崖后五脏六腑的震伤,每一样都是大动筋骨。后来又连续多日不眠不休的寻人,还大受刺激,她终于病了个彻底。
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昏迷不醒。
林修每日来给她诊脉扎针,终于在大半个月后把她弄醒了。
“你再不醒,我都懒得浪费时间了。”
“几天了”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帐顶,干涩嘶哑的嗓音一听就是许久不曾开过口。
林修目光微顿,“二十三。”
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复杂的道“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会自尽的人。太子失踪你不去找,反而拿刀扎自己怎么了”
宁筝摇了摇头,“找到了吗”
林修再一次沉默了。
宁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