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40年代初开始,10的富人集团占国民收入的比例大幅下降,从1927年的50,跌到了1942年的35,在1942年到19,美国90的中下阶级分享到了大约67的国民收入,而10富人的收入被压制在33左右。这正是美国战后经济繁荣和稳定的40年黄金岁月
不过,富人集团并不满意这样的财富分配格局,特别是01的超级富豪们的怨气越来越大,1975年他们只拿到了26的国民收入,而在1927年他们曾独享10的惊人份额。富人们怨声载道,而超级富豪们更是怒不可遏。
20世纪70年代,以洛克菲勒家族为核心的统治集团,决定彻底改变社会财富分配的规则,准备从根本上颠覆大萧条以来逐步建立的福利国家制度,废除国家对富人财富扩张的种种限制,让财富分配的天平重新向他们倾斜。
1973年,约翰洛克菲勒出版了第二次美国革命thesendarin一书,吹响了财富分配大革命的进军号角。洛克菲勒明确指出,必须对政府进行激烈的改革,削减政府权力,“将政府的职能和责任,尽最大可能地转到私人部门手中”。在书中,他刻意选择了一些经济案例,凸显政府对金融、商业的管理毫无必要,对社会福利的支持是浪费钱财,只有不受任何限制地追逐利润,以及与之相配套的金融体系,才是美国发展的动力源泉。
洛克菲勒“第二次革命”的一声炮响,点燃了富人们压抑已久的重新瓜分社会财富的欲望烈焰,在美国掀起了新自由主义的狂澜。富人们指引方向,文人们猛烈炮轰,思想界、学术界、新闻界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批判政府运动,低效、无能、浪费、赤字、通胀的帽子铺天盖地,10的富人集团巧借90的穷人阶级对20世纪70年代高通胀的不满,借力打力,准备砸碎政府对金融和跨国公司的监管枷锁。
说白了,政府对社会财富的再分配,对公共福利的支持,妨碍了富人自由攫取财富的权力,他们要的是一片弱肉强食的原始森林,在这样的世界里,政府不能约束富人对穷人的财富压榨,但有义务防止穷人们起来反抗。
1976年,富人集团的“第二次革命”开始实施,在洛克菲勒资助下的精英组织“三边委员会”,选中了毫不起眼的佐治亚州州长卡特作为总统的候选人,26名“三边委员会”的骨干被安插在卡特身边,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卡特连面都没见过。金融管制正是在卡特任内开始放松,后来的里根总统更是将去管制和私有化作为执政重心,老布什继承里根的衣钵再接再厉,克林顿的金融现代化法案一脚定乾坤,彻底将政府管制踢出了金融业的核心地带。后来的小布什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放言要把政府关进笼子,而奥巴马同样没有辜负富人集团的厚望,贫富分化创下美国立国以来的历史最高纪录
制度性贪婪开始突破一切限制,他们将政府从经济各个领域中全面击退了,公营部门私有化,金融监管自由化,跨国公司垄断化,银行规模巨型化,各行各业“去管制”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富人革了谁的命呢显然是政府和穷人的命。从年开始到2008年的40年间,富人占国民收入的份额逐步攀升,并再度达到1927年的水平,10的富人席卷了国民收入的50,而01的超级富豪又一次独享了104的惊人份额与此同时,国家财政赤字越来越大,国债规模直线飙升,地方政府濒临破产,而90的穷人实际收入却倒退到1970年。
200的超级富人再度独占了104的
国民收入,与1927年相当
历史竟是惊人的相似,当10的富人占有国民收入的50之时,财富分裂的临界点一旦突破,一场与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同等规模的经济危机再次降临就业复苏同样举步维艰,货币宽松同样效果极差,而2013年的贫富分化程度甚至比2007年更高,富人们拿走的国民收入份额不减反增
奥巴马竞选时对贫富不公的猛烈抨击,曾经打动了无数美国选民之心,他反击贫富分化的决心是如此坚定和果敢,誓言是如此洪亮和清晰,闻者无不为之动容,“贫富分化同样扭曲了我们的民主,它给极少数富人通过代价高昂的游说和无限制的政治献金,提供了超乎寻常的话语权,它把我们的民主制度卖给了出价最高的竞价者,它让绝大多数美国人怀疑华盛顿的政治机器被富人操纵来对付穷人,我们选举出来的政治人物并没有代表美国人民的利益”。12
这是怎样的一种制度台上说的都是真话,而且是掏心掏肺的实话,干出来的事情竟是如此背道而驰所谓口惠而实不至,奥巴马真是树立了鲜活的榜样。
古人说,听其言,观其行。善哉斯言
一个政府,无论它贴上什么样的制度标签,采取何种改革措施,最终,贫富分化是逐渐好转,还是日益恶化,这是判断其性质的终极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