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需要想念的人有好多。
月无常满时,世事亦有阴晴圆缺。
2004日。
我的家人纷落天涯,我的族人四散。
我慌着一颗心从济南赶往拉萨,横穿了半个中国却止步于成都,无法再往前行。
很多人撤到了成都,妮可也在其中。
她站在宽巷子的路口,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尖尖的,死死地抠在我胳膊上,她哭:哥家没了。
我说:你他妈哭个屁不许哭
我说: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一个月后,新家在成都落成,位置在东门大桥的一座“回”形商住楼里,名为“天涯往事”,隔壁是“蜂后”。
我帮妮可在墙壁上画画,画了她的卡通像,又画了自己的,然后忽然不知道该再画谁的了,我回头,妮可站在吧台里擦杯子,葛莎雀吉的吟唱回荡在偌大的oft宽广开放的自由空间里,空旷的屋子里,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站到门口抽烟,行人慵懒地踱过,“胖妈烂火锅”的味道飘过,满目林立的店铺,闻不到煨桑的烟气,望不到我的拉萨河。
“天涯往事”开业的第二天,我返程回北方。
临行前,妮可给我做饭吃,炒了牛肉,炖了牛肉,一桌子的肉,没人和我抢。
她送我到楼梯口,忽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