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是饿狠了,炸酱面吃了一碗又一碗,噎得我直翻白眼。崔奶奶让我这吃相给吓到了,直说几年没见,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崔大离急忙端来一碗面汤,让我来个“原汤化原食”。
我这碗炸酱面还没吃完,崔大离又说如今到了吃黄花鱼的时候,崔奶奶该熬黄鱼了。
老天津卫的人口儿高、嘴儿刁,专爱吃海鱼,没人愿意吃河鱼。河鱼有股子土腥味,你放作料压住这个土腥味,就会同时遮住鱼的鲜味。如今大多饭馆烹鱼河海不分,全是一个味道,吃不出分别了。过去的鱼也真是不一样,一平二净三蹋目,其中的净就是指黄花鱼,拿两字形容,就是“鲜亮”。
我忍不住口水往下流,以为明天能吃上黄花鱼了,没想到崔奶奶转天要去山东。崔大离还有位大哥落在山东娶妻生子,老太太想孙子了,要去看孙子,这一去,少说住上三四十天。
崔奶奶在小蘑菇坟挑水胡同住得最久,她不走还好,她这一走,可没人劝得住前边门口挂桃木剑和八卦镜的两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