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挑水胡同的黑狗并不是三姥姥所养,那是条没主家的野狗,只不过三姥姥心善,自打搬到挑水胡同以来,时常舍给黑狗一些剩饭,它也不在院儿里住。左邻右舍你一言我一语,一致责怪二哥两口子:“不知道你们俩中了什么邪,居然信了瞎话张的鬼话,三更半夜不睡觉在门口挖坑,搅得鸡犬不宁,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邻里之间该当和睦相处,谁也没把谁家孩子扔井里去,能有多大的仇犯得上用李子树压死人家一家老小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两口子这么做,可够不上一撇一捺何况瞎话张的话你也真敢信那位爷满嘴跑火车,飞机上伸小手胡了天了,来一个坑一个,谁信他的话谁倒霉”
二哥浑身是嘴也分辩不清,又让邻居们说得抬不起头。二嫂子则惊吓过度昏死过去,缓过来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邻居们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抱怨几句后各自回去睡觉了。
当时我听到响动,也跑到前边看热闹儿。等到邻居们都散了,我回到屋中躺下来,想再睡会儿,可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我倒不怕什么死孩子,我和其余的邻居一样,根本不相信二哥的话。挑水胡同灶头大院儿前边有这么多住户,不论白天还是半夜,在前院儿埋东西不会没人发觉,所以我认为二哥说的死孩子根本就不存在,多半是他凭空想出来的。也没准是二哥和二嫂子两口子合计好了,捏造出来吓唬对门的三姥姥,以二嫂子的为人,这么做可一点儿都不奇怪。
不过二哥提到的黑狗却让我十分怵头,这要搁到以前,别说黑狗吃死孩子了,你说它吃大人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