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挥了下手,示意无需多说,车继续驶向西平镇。重车压得沥青路面龟裂开来,坑坑洼洼连绵不绝,减震很好的奥迪也颠覆不止,如同醉酒一般。
没有怎么进入西平主矿区,路边一个小煤矿,破烂不堪,破碎机、传送机、装载机、运输车散落四周,一群破衣烂衫的打工的,和矿主模样的人理论着,矿主身后四个人手中依稀有棍棒的样子。
侯卫东留意到可能要出事:“靠边停车。”
晏子平也注意到,就道:“侯市长,可能是年底讨薪,要不要我通知西路的领导。”
侯卫东道:“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三人下了车,距离十几米外旁观。
现场已经有些混乱,一个光头刀疤脸的喊道:“都他妈的给我滚,县里不让开矿,老子没钱。”
一个年龄大的民工面色带着病气,颤颤巍巍道:“老板,我们都干小半年了,回家还要过年,一家老小看病上学,都指望打工这俩钱,你就行行好吧。”
光头蛮横的瞪着眼不为所动。
一个年轻的民工血气刚点道:“你这是没有任何合法手续的“黑矿”,大伙卖命一样干了小半年,一个人才6500元,你还不想给,做人不能太黑了,我们可以告你。“光头突然哈哈大笑,狠狠道:“告,你去告,有本事尽管去告,大爷不妨告诉你们,就是老子揍死你,谁敢管,嗯。”
晏子平想出面,张卫东示意不动。
突然一个人跑过来,看来应该是民工打工时和矿上的联系人。
对民工喊道:“快走吧,我老三对不住十堰老乡了,他们要过来了。”
二辆面包车急驶而来,车上下来十几个人。这些人与矿主原来带来的4个人一块儿,手里掂着砍刀或长木棒,民工们些惶恐,但走了钱呢,再也别想了。
光头骂道:“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
侯卫东想不到事情发展如此之快,晏子平和胡师傅护着侯卫东向奥迪车撤过来。
一个黄毛打手突然喊道:“那里有他妈的三个记者,别叫他们溜了打。”
晏子平吓的腿有些抖,侯卫东面上冷静,却不得不光棍不吃眼前亏的后撤,老胡技术还可以,一上车,一个利落的调头,在打手跑上公路的时候,加速而去,扬起灰尘一片。
黄毛道:“车牌还不错,他妈的,回头问问公安局的伙计,看看是谁的鸟车”
奥迪车里的侯卫东,胸闷不已,自己辖区,堂堂市长,不是见机行事,后果不可设想,他亲眼见到刀棒之下的民工们,满地哀号,鲜血直流,这就是朗朗乾坤之下的茂云。
晏子平也为如此狼狈恼怒万分,自从跟随侯卫东,风光无限,四处受人追捧,狠狠道:“侯市长,我马上通知西路公安局,抓住这些无法无天之徒,民工们处境很危险啊。”
侯卫东思索一番道:“打电话给李云秘书长,就说有举报,西路县北平镇主矿区外,小煤矿主打杀讨薪民工,以市府名义,通知西路县政府马上处理此事。”
晏子平气愤愤打了李云电话。
在李云挂了电话安排市政府指示的时候,侯卫东计算着时间,回茂云要走西路城区,而西平镇到西路县城近一个小时的路途中,侯卫东没有见到一辆出警的警车,心里沉重。
侯卫东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狼狈,不是轻车简行,能看到如此震撼一幕吗,历来前呼后拥被蒙蔽的官员何止万千,隔窗视察现在已是例行通用的形式,今天茂云微服,叫他明白大哥侯卫国,为什么安排一个刑警做自己的司机,明天老邓的上任,规格务必要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