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海洋坐在桌前,用嘴将啤酒盖子咬下,感叹道:“以前看到穿警校服的,感觉稀松平常,在看守所走了一回,才明白什么是专政机关。看守所里最牛的牢头狱霸遇到最幼稚的小警察都得点头哈腰。”
付红兵笑道:“这很自然,牢头狱霸都是从警察放纵出来的,稍稍管理严点,就没有头板什么事。”
听到“头板”这个专业术语,侯海洋仿佛时光倒流进了看守所时期,道:“我再待几个月,也要坐上头板。”
付红兵道:“别吹牛了,看守所头板也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你的资历还差了点。”
“这事有什么好吹牛的,我进去打过几架,居然又被老大鲍腾取了一个蛮子的绰号,难道我真是蛮子”
“能在岭西一看走一遭,你当然蛮。今天我还以为你会在朱柄勇面前发作,捏了把冷汗。”
“不说这事,我们喝酒。”
聊着天,两人喝了四瓶啤酒。
付红兵道:“我和沙军与吕明、朱柄勇吃过好几顿饭,朱柄勇以前在铁坪财政所,后来调到县财政局,吕明已经跟着调进城。吕明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是老大,下面还有兄弟。”他讲这件事情时用语非常小心,担心揭开伤疤,侯海洋会受不了。
侯海洋剥了一粒花生丢进嘴里,提出一个问题:“那个朱柄勇,看起来年轻不小了,至少有三十岁,他有小孩吗”
“好像没有小孩,或者是没有要小孩,这个不是太清楚。”
侯海洋其实听说过此事,如今谈起吕明的选择,仍然气得说不出话,猛地用拳头捶了桌面。吕明是他的初恋情人,纵然两人已经分手,纵然他心里有了秋云,可是听说吕明找个离婚的三十来岁的男人,仍然很难受。在侯海洋眼里,这等同于吕明为了换个工作环境、为了钱财,将自己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