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第洲、宗玉琦几位宿儒面面相觑,刚才吴非猜谜、比拳倒也罢了,现在真正谈到学问,他是狂妄,还是真有奇才
何芗2闻听此言,忽然笑了,从袖中取出一卷线装书道:“这是钱老师等几位前辈所辑的王心斋先生遗集,小女子这一路上一直在研读,此书还未付梓,原本这次来是想请各位前辈品评后提出意见再去刊印,既然吴兄愿意以此书来考较,那你就拿去瞧瞧罢。”她这本书读得颇深,泰州学派的思想早已印入心里,其中一些章节更是倒背如流,吴非就算读过心学著作,这本王心斋先生遗集必然从未见过,此时她心中又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钱闻照脸上露出自作孽不可活的讥讽,暗道:“小子,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可是你自找的。”
吴非接过何芗2递来的书卷,翻了几页,现居然是手抄本,里面的字迹出自多人之手,有的工整、有的流畅,还有的极为娟秀,想必何芗2自己也有抄录,他启动灵识随手翻去,才知道王心斋先生遗集乃是记录王艮诗文、思想的集子,其中答问补遗一章尤其精妙,不由暗叹道:“这位王艮前辈果然了得,心学在此人手中可谓扬光大到了极致,这本书若被刊印,必将受到后世景仰。”
何芗2见吴非开始还慢慢翻阅,眉头紧皱,但后来越翻越快,几乎翻页之间没有停顿,脸上的神色也由忧转喜,她心中惊疑不定,虽然自己也能过目不忘,但像这种度翻书还能记住,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只片刻功夫,吴非就将这本数百页的王心斋先生遗集翻阅完毕,他合上书卷闭目凝思,将所有内容排列整理了一道,自忖已掌握,这才将书卷递回去。
“好,关于这本书上的问题,请何才女提问吧。”
此话一出,全场倒吸冷气之声一片,前排立刻翻了两人。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明明是应该吴非找到王心斋先生遗集中的漏洞来质疑何芗2,但他忽然来了个急转弯,将主动权还给何芗2,要知道刚才何芗2提问陈第洲和宗玉琦,都是抓住他们一个疑点来质问。
最吃惊的还是何芗2,像吴非这么翻书,全部读完都不可能,还如何应付自己提问,难道此人是一个上来出风头的骗子
这本王心斋先生遗集经过多年整理,前不久才由钱闻照主持编整完成,此时也就抄录了两部书稿,一本在钱闻照身上,一本在何芗2身上,别人要想事先研究,怕是不可能。
何芗2的感觉就是两人下棋,明明对方占尽先机,忽然一步臭棋,下在自己死角。
吴非看到何芗2脸上讶意,道:“何才女不必客气,我若是答不上来,甘愿认输。”
宗玉琦身子微微抖,这个吴非是他请周老夫子来对付钱闻照的倚靠,不会这么不靠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