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名掏枪的青年,他的手指已经永远扣不动扳机,眉心处,多出一颗黑洞洞的血窟窿。
噗通
陈逸帆再站不住,身子依靠着车身,一屁股滑坐到地上。
他扬着头,脸色煞白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褚博,颤声说道:“博博哥,放放兄弟一条生路吧我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褚博弯下腰身,贴近陈逸帆,晶亮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身体,看穿他的灵魂似的。在他的逼视之下,陈逸帆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汗如雨下,嘴唇都变成青紫色。
“你若不向我拔枪,我还能把你当成兄弟,叫你一声帆哥。你是有错,还是没错,那是东哥的事,东哥自然会有定论。可你向我拔了枪”
说话之间,褚博轻轻拍了拍陈逸帆的脸颊,笑道:“你还好意思叫我兄弟吗,还配叫我兄弟吗”
话音一落,他面容突然一冷,揪住陈逸帆的耳朵,把他从地上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陈逸帆忍不住惨叫出声,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被撕下来。
褚博不理他的痛叫,揪着他的耳朵,拽着他走到自己乘坐的轿车前,一把将他塞了进去,而后,向其余的青年一挥手,众人纷纷上车,扬长而去。
陈逸帆被褚博等人带到了酒店的侧门,是从侧门乘坐的电梯,上到二十二楼。
房间里,谢文东已经醒了,只是脸色不太好。他有低血糖的毛病,这段时间又太疲累,脸色有些泛白。
听闻传来敲门声,金眼走了过去,把房门打开。
褚博揪着陈逸帆血淋淋的耳朵,把他拉进房间里,到了谢文东面前,他向陈逸帆的膝弯处狠狠踹了一脚,后者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
他手捂住自己那只都快失去知觉的耳朵,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在闭目养神的谢文东。
陈逸帆呆愣片刻,向前连爬了两步,想去抓谢文东的裤腿。一旁的金眼一脚踹在他肩膀上,把陈逸帆踹出一流滚。
脑袋撞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陈逸帆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眼前直冒金星。
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带着哭腔哀求道:“东哥饶命,东哥饶命啊”
谢文东缓缓挑起眼帘,掐着两眼之间的鼻梁,直截了当地问道:“是谁”
“啊”陈逸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别再让我问你第二次。”
谢文东的目光落在陈逸帆的脸上,即便他现在的身体不舒服,疲惫不堪,但眼神依旧锐利的如同刀子一般,狭长的丹凤眼,仿佛能洞察人心,看穿人性似的。
陈逸帆激灵灵打个冷颤,完全不敢和谢文东对视,低垂下头,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
他不供出背后的人,死的只是他一个,可他若是供出背后的人,死的将是他一家子。
他沉默了好一会,猛的抬起头来,急声说道:“是我东哥,这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你”谢文东乐了,笑问道:“你想杀我”
“是是”陈逸帆又低垂下头。
“理由。”
“为为天哥报仇”
“抱你妈的仇,向问天还他妈活着呢”任长风气得站起身形,走到陈逸帆近前,一脚踹在他的脸上,把陈逸帆踢得嗷的怪叫一声,双手掩面,在地上佝偻成一团。
任长风一脚踩住陈逸帆的脸颊,低头凝视着他,说道:“陈逸帆,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比你骨头硬、嘴巴紧的人,我见得多了去了,到最后,没他妈一个能熬得过去的,你想试试”
北洪门,任长风,心狠手辣可是在道上出了名的,他的那些手段,有很多都是人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陈逸帆脸色煞白,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金眼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将电话递给谢文东。谢文东看了两眼,随手将手机向陈逸帆面前一丢。后者连忙抬头,看着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