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冲到同门身边,便见一道道布条飞来,插入他的体内。
那中年傩师呆了呆,魂魄随即被拉出肉身,被那些布条撕得粉碎
“暴露身份,死路一条”
那些假无常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杀光他们,速战速决,不要耽误正事”
一根根丧门棍继续砸向许应魂魄,许应突然转身,那口小山般的大钟顿时呼的一声,横扫而来。
大钟摧枯拉朽,所过之处树倒山摇,那一个个假无常纷纷暴喝,鼓荡所有力气抵挡,一个个被撞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许应魂魄回归肉身,纵身跃起,身形与一个个假无常交错而过,将一张张面具摘下
那些假无常面具离体,立刻飞速变回人身,一个个惊慌莫名,旋即便被突如其来的粗麻布条穿过身体,将魂魄撕得粉碎
“咣”
突然一双手掌挡住大钟,大钟碾压之势顿时被挡住,许应身形也顿时止住。大钟与他肉身行止合一,他动,钟动,他止,钟止。
但是,钟动他也会动,钟止他也会止。
因此面对敌人,转动身形抡起大钟一顿狂砸,绝对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但是当敌人太强,能够挡住大钟,甚至抓起大钟一顿狂砸,那就绝对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了
青衣骁伯急忙飞身冲来,高声喝道:“许妖王当心,他们之中有大傩”
那挡住大钟的大傩也带着无常鬼面,挡住大钟之时,便立刻察觉到大钟与许应的关系,冷笑道:“你这是找死”
他正要出手,却见许应手掐剑指,周身剑光闪烁,猛然间破空而起,带着大钟飞上天空。
他脸色顿变,急忙高声喝道:“快走”
天空中,炫目的剑光带着那口大得不像话的大钟从天而降,向他们激射而来
在那剑光即将撞击到地面时,那团团剑光咻的一声折向,紧贴地面呼啸前行,而在剑光后,大钟狠狠砸下,十几个假无常被砸得粉身碎骨
那位戴着无常面具的大傩倾尽所能抵挡,被砸得口吐鲜血,钉在地底,仰头看去,只见许应再度御剑而起,戴着大钟砸来,心中绝望。
骁伯冲到跟前,便见许应再度冲下,又是咣地一声巨响,那位大傩被砸得肉身尽碎,血肉模糊,不禁骇然。
其他假无常纷纷逃走,一时间柳林空荡荡的,只听有人叫道:“敌人厉害,杀了裘师叔,快回师门”
许应降落,散去剑气,抛给骁伯一张面具:“戴上。”
骁伯一怔,不解其意,却见许应又给了元未央一张无常面具,元未央不用吩咐便戴在脸上。
“这个少年比我聪明,让我戴,我便戴上就是。”骁伯心中暗道。
他刚刚戴上无常鬼面,便觉面具中一股奇特诡异的力量涌来,改变他的肉身结构,让他身形节节暴涨,很快长到两丈多高,变成白面无常,吐着长长的猩红舌头。
元未央也变成这幅样子,只是个头稍矮一些。
许应跳到蚖七头顶,尝试着将无常面具戴在大蛇的脸上,蚖七叫道:“阿应,我这么大,面具这么小,有用吗”
那无常鬼面刚刚接触到大蛇的脸颊,便见无数肉芽飞舞,钻入大蛇的鳞片中。
过了片刻,蚖七身形扭曲,匍匐在地,竟然缓缓的生出四肢,化作一个蛇脸怪人
“咦咦我也变成无常了”蚖七惊叫。
一个假无常飘在地面上,飞速前行,忽然左边跟过来一个无常,那假无常舒了口气,低声道:“师兄,你也活着逃出来了刚才好吓人嗯哪来的钟声”
他的右边也飘过来一个无常,那无常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口小山般的大钟。
他回头看去,背后还有一个无常,身材颇高。
而在那个无常后面,还有一个蛇面无常,体魄极大,长达二十多丈,却不站起来,而是在地上拱动爬行,像蛇一样。
那假无常脸皮剧烈抖动一下,被两个无常一左一右夹在中央,瑟瑟发抖。
“不想死的话,带我们离开这里”他的耳边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那假无常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