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把四喜和我说过的话和盘托出,末了又看了看眼前堆积如山的乌龟盖子,心头无端多了一丝忧虑。眼前这堆积如山的乌龟盖子走了半天都不见尽头,如果真如我设想那般,我们几个是遭遇了东北民间传闻的“挡”,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出危险
想得烦乱之际,封慕晴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道:“虽说你们说的这个传闻和咱们现在的情况很是相像,可那毕竟是迷信传闻当不得真。”
听完封慕晴的话,我也觉得不能太悲观了。一有点挫折就归结到神鬼身上,那是愚钝未开的山野草民的一贯思维模式。而我们几个可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站在改革开放风口浪尖的弄潮儿,还能相信这些扯淡的玩意儿话虽这么说,不过我觉得传闻有鼻子有眼的,有必要小心一些,老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谨慎也不至于把我们的性命丢了。
强压住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念头,我扫视了一眼三个人,封慕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估计她也和我一样,脑子里一直有事情,塞得满满当当的。铁蛋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天塌下来有个大的顶着,这小子这会儿竟然还能一脸轻松。最后我看了一眼狸叔,这老家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闷不语,脸上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指不定肚子里又在琢磨什么道道。
我现在给狸叔的定性就是:“头顶生疮,脚底冒脓坏透顶了外带贪财如命,阴险狡诈。”看着狸叔的样子,我忍不住发问道:“我说你这一脸的阶级斗争想什么呢这里就数你岁数大,这方面经验多,你倒是给点指导意见呀”狸叔大概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过投入,我说完两秒钟的时间他才回过神来。见我发问他慌忙地“啊”了一声,一脸的茫然。铁蛋一巴掌抽在狸叔的后脑勺子上道:“这老家伙肯定没想好事,一张老脸上明显地就是刻着老坏蛋三个字儿啊,我不识字,老胡你看看是不是这三字儿”
狸叔本来就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此时无缘无故地挨了铁蛋一巴掌,险些跌倒在地,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封慕晴瞪了一眼铁蛋,叫他不要动不动就伸手打人,狸叔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铁蛋大嘴一撇道:“他能有个三长两短这老小子还会巫术呢,别忘了他可差点要了咱们的命这种敌我矛盾没有给他就地正法就算便宜他了”铁蛋越说越气,唾沫星子溅了我一脸。
我怕他和封慕晴再发生矛盾,赶紧抹了一把脸对铁蛋说道:“行了,行了,这点破事咱们留着以后再叨咕。做事得分个轻重缓急,为今之计咱们是要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末了我又补充道:“不到万不得已,别总和狸叔动手动脚的,五讲四美咱可不能忘”
被我这么一说铁蛋张了两下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封慕晴的脸色也好看不少。我知道这封慕晴其实也是挺讨厌狸叔的,可是她心软,况且一路上我和铁蛋也没少修理明叔,得过且过,等到出了这个鬼地方,我老胡要怎么干可是由不得谁来指手画脚了。
想到这里,我清了清嗓子又把刚才的问题对狸叔问了一遍。这次听得真切,狸叔咳了一声道:“我也只是听说过那个挡啦,我也没真正见过啦。”听他这么一说,我心说:“得,感情白跟这老家伙浪费口水了,看来想要解决问题,还得寄希望于自己。”我胡思乱想的当间,封慕晴突然问道:“难道这些红色的乌龟盖子也能和年头多的棺材板子一样成了精”
此言一出,我不禁又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乌龟盖子。这一看,忽然发现乌龟盖子后方有个黑色的大圆盘。那个大圆盘的黑色要比附近的颜色更深许多,不过烛光摇曳,像是一团鬼火一样被我攥在手中,照明质量自然又下了一个台阶,也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真有那么一个大圆盘子挂在堆积如山的乌龟盖子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