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顿了顿,公羊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大丞相朱崇,淡然道:“四极坊一案,分明是有两伙人凑巧,不约而同起事。九阴教一案交给大将军,那么,那些无名杀手,就由老臣的司寇台,连同刑部、大理寺联手侦缉罢。”
太后笑得很矜持:“和那些无名杀手有牵扯的活口人证熊顶天,不是已经移交给大司寇了么这件案子,诸卿用心查办就是。”
太后轻飘飘的说道:“或许,他们就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劫匪,想要对某位诸侯世子不利的刺客呢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出过。”
太后笑得很灿烂。
但是她牙齿恨得直痒痒。
近千死士,在四极坊杀人、放火,使用的还都是制式的军用弓弩,刀剑等物,也都是出自大胤官方的官造工坊。
要命的是,近千死士都潜入四极坊杀人放火了,这么多衙门,这么多朝臣,这么多官吏、捕快、士卒、暗谍、耳目等,事先居然没人察觉到任何风声
大丞相、司寇台、六部尚书、大理寺、镐京令、风调坊令等等,这些文教出身的官员,全都负有不可推卸的罪责。
按照太祖立下的国法,太后甚至可以把他们的脑袋全都砍下来
但是,太后不能这么做。
如果太后敢给眼前的这群国之重臣定罪,他们就敢掀开九阴教、鬼母、齐妃变鬼这一篓子见不得人的阴私勾当,让她太后同样变成国之罪人
麻杆打狼,两头怕。
太后和这些臣子,现在是相互拿捏住了把柄,谁也奈何不了谁。
大丞相朱崇淡然道:“太后说得再对不过了,或许,他们就是一群刺客,又是那些诸侯质子相互结仇闹出来的私人恩怨,只是这次规模大了些。”
朱崇缓缓道:“十天之内,吾等会给太后一个交待。”
太后抿了抿嘴,缓缓比划了一个手势:“三天,若是三天内,乐武还不能将九阴教这件事情查清的话哀家也就愧对大胤历朝先祖,哀家也就不活了。”
朱崇等大臣就纷纷起身,向太后沉默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鲁步崖慢条斯理的,带着几个史官将一应记载整理完成后,也向太后行礼告辞。
太后坐在宝座上,沉默了许久,许久,这才连连冷笑起来。
“不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么”
“啧,哀家要应付的对头一不小心,哀家身败名裂也就罢了,搞不好还要死得凄惨无比。”
“你们倒好,想这么轻轻松松的过关”
“十天内给我一个交待呵呵,还不知道从哪里弄一群顶缸的给我打马虎眼呢。”
“等你们交待明白了,你们不仅无罪,反而有功,我还得好好奖赏你们不是么”
“感情,就我一个人在这里扛锅呢”
“哎,哎,这口气,我可忍不下去。”
“我不好过啊,你们都得陪着我不开心朱崇,公羊旭,兰天禾,商羊,令狐甲,水英,李梓,他们都是一伙的吧”
“阿武,阿武,给我滚出来,赶紧想办法,给我好好的整整他们。”
“我不开心,也得让他们都闹一个没脸没皮才是”
“挑一个他们那一伙的人,找一个够分量的,给我好好的出口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