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空的又一个儿子,名叫白崂的,和几个兄弟做同样的打扮,左手挂着一个直径两尺的大铜锣,右手拎着一个木锤,咣咣敲击着铜锣,同样蹦跶着赶了过来。
“白府出殡,大吉大利”白崂和三个兄弟站成了一排,笑呵呵的朝着白长空翻着白眼:“白家老爷已经在了,白家三代诸位少爷何在”
白家大宅门内,传来了一众白家三代少爷们的惊呼声。
这些年龄从十一二岁岁到二十岁出头不等的白家少爷,躲在一众家丁护院的身后,看着门外装束诡异、言行骇人的长辈,七嘴八舌的哭喊着。
伯伯、叔叔、阿爹一群白家少爷的哭喊声,让白长空心乱如麻,嘴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悬浮在他面前的锦帕剧烈的震荡着。
无论是拨浪鼓的咚咚声,银铃的叮叮声,铜锣的咣咣声,还是唢呐尖锐的声响,都在无时无刻的攻击着白长空。
白长空以一人之力,苦苦抵挡着四个儿子的诡异攻击。
他心痛儿子们的悲惨遭遇,又被一群不成器的孙子的哭喊声弄得心烦意乱,他体内刚刚凝聚的极乐法力躁动,大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死死抵挡着四个儿子的攻击,再一次嘶声高呼:“这,究竟是为何”
“我白长空,对大胤一番赤胆忠心;我白氏满门”
嘭嘭
巨大的轰鸣声将白长空的吼声彻底压制。
他的另一个儿子,名叫白俪的,同样做诡异的童子装束,脖子上挂着一条牛皮袋,腰间架着一口三尺直径的牛皮大鼓,双手拎着鼓槌,蹦蹦跳跳的,敲击着大鼓行了过来。
这大鼓的声势比之前的四种乐器可要浩大许多,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震波横扫,白俪所过之处,大街上两丈长、三尺宽、厚两尺的花岗岩条石被震得哗啦啦上下乱蹦,好些条石蹦起来七样远远飞开。
这些条石重量惊人,被震波吹走后,径直轰穿了大街两侧的院墙,轰进了其他住户的家里。
侥幸是这些比邻白长空家的住户早已逃走,否则白俪的这波施为,起码能打杀上千人不止。
鼓声一响,白长空再也无法抵挡。
他面前的锦帕放出的光雾破碎,好几颗小珠子啪啪炸成了粉碎,他闷哼一声,大口吐血,踉跄着向后不断倒退,一直退到了大门里去。
白俪扛着大鼓来到了白家大门前,同样朝着大门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来,阴阳怪气的尖笑着:“白家今日,阖府大葬,良辰吉日,大吉大利”
一名十五六岁,生得颇为俊俏的白家少爷猛地向前冲出几步,朝着白俪大吼:“爹”
白俪的身体晃了晃,他翻白的双眼一阵抽搐,眸光骤然回复了清明。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一口黑血喷出老远,嘶声吼道:“逃带着你娘逃”
一句话没说完,白俪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他嘭嘭嘭连敲了好几下大鼓,壮着胆子冲上前来的白家少爷被震波一冲,浑身衣衫炸碎,前身皮肉炸得稀烂,浑身骨骼咔咔咔接连崩碎,身体扭曲如去骨的黄鳝,扭曲着向后喷血倒飞。
白俪双眼再次翻白,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