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仚微笑道:“乐州城遭了劫,满城百姓死了个精光,而且死状凄惨诡异,不敢停留,只能离开。”
乐颐眯了眯眼睛:“为何不去镐京”
卢仚叹了一口气:“无官无职,没有靠山,镐京居,大不易那边王公贵族太多,有时候得罪了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乐州城嘛,乐氏一家独大,只要交好了乐家任何一位公子,自家人就算有矛盾,无非吵闹几句,不会像镐京那边,动辄就是抄家灭门之祸。”
乐颐就笑了:“这话,说得有道理。”
放下手中茶盏,乐颐朝卢仚看了看,淡然道:“不过,你既然买下了钱家的宅子,还准备入手新篁楼,你可知道,他们为何抛售产业,离开乐州城啊”
卢仚沉吟片刻,缓缓摇头:“初来乍到,这些天,只顾着日夜兼程的赶路,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玄虚难不成,有什么古怪”
卢仚反问乐颐。
乐颐站起身来,走到卢仚面前,微微低头,俯瞰坐在椅子上的卢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怕不是守宫监派来的奸细”
卢仚一脸惊骇的看着乐颐:“乐颐公子何出此言守宫监乐获一介良民,怎可能和那等所在牵扯上半点儿关系”
卢仚瞪大眼睛,失色问乐颐:“难不成,是因为乐获和乐德公子结交一事”
卢仚急忙喊冤:“乐获知晓乐德公子身份后,的确是有心结交但是,并非有意和乐德公子认识这,这,这这是乐德公子,他主动上门呀”
乐颐背着手,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卢仚许久,终于回头,呵斥了一声。
一名浑身冷气森森,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就走进了大堂,径直走到了卢仚身边,双手如风,顺着卢仚的手指,一路摸遍了他的手掌、胳膊、身躯、大腿。
卢仚微笑着,任凭这中年男子放手施为。
中年男子甚至脱掉了卢仚的鞋子,脱掉了他的裹脚布认真的摩挲了一阵,这才站起身来,退后了几步,朝乐颐点了点头。
“浑身上下,并无练过武的迹象,而且观他脉象”
中年男子看了看卢仚,干咳了一声:“乐获公子他咳咳,脉象倒是和乐德公子一般无二,平日里或许没有注意保养,肾水有点亏虚过甚了。”
乐颐的嘴角抽了抽,看看卢仚这张幻化出来的满脸虬髯的大脸看了看,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乐获兄弟,就一个人来的乐州城这一路上,可还安稳”
卢仚急忙笑道:“怎可能一个人从吉州来乐州,万里迢迢,我身边还是有几个心腹人的,否则我怎可能到来这里只是,有些搬运不便的物件,他们在城外看守就是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