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明非是客人,客人的请求她也不好拒绝,反正失败了也无非就是一曲中断,她再起身把位置让给路明非而已。
路明非站到和纱身后,双臂以类似于环抱的姿势前伸出,小心翼翼地没有碰到和纱,指尖逐渐接近和纱的指尖。
虽然是以风俗业闻名的犬山家的人,但和纱是走音乐路线的,平时很少接触同龄男性,此刻和路明非靠得如此之近,鼻尖嗅着他伸上淡雅的清香,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绯红攀上耳垂。
路明非的指尖一点点靠近和纱的手,直到足够近的一瞬间,路明非的指尖接触到琴弦,自然而然地讲曲调接续下去,琴声竟没有丝毫不自然之处,甚至变得更加清澈灵动,意境饱满。
和纱手掌悬空,愣在原地。
接上了居然接上了而且一丁点的滞涩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她莫名是和路明非第一次见面,路明非也是该第一次听她弹琴,但是却
难道说,路明非是她的知音
和纱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没错绝对是这样这位名叫路明非的贵客一定就是她的知音,所以哪怕只听了一小会,也能和她如此默契。
而且他的曲子比自己的还要更好,闭上眼睛,和纱眼前仿佛就出现了一片倒影晚霞的长河,波光艳红如火,小小的渔船像是漂浮在晚霞上,渔船上有孩子折下船边一支芦苇,老渔夫望着夕阳,给自己倒上一杯沽来的浊酒。
不止和纱,和室中的其他人也沉醉在路明非的曲乐中。
鬼使神差地,在路明非怀里被虚抱的和纱,不仅没有钻出去,反而伸出手,和路明非一起拨动琴弦。文網
琴弦的触感唤醒了失神的和纱,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坏了事,打断了路明非的演奏。
但出乎意料的,演奏依旧在继续,路明非巧妙地避开了她弹奏的指法,与她的弹奏毫无重合或者缺损地融合在了一起。
两个人,在一架古琴上弹奏同一首曲子,这不是知音还能是什么
自觉找到知音的和纱简直幸福地要晕过去了。
但这实际上只是因为路明非的琴艺足够高超而已。
一曲终了,其他人回神,不约而同地向着路明非鼓掌。
和纱站在路明非怀里,面色绯红,转头看向路明非,目光像是一泓温暖的春水。
路明非看向绘梨衣,眼中带笑,语气温柔:“怎么样绘梨衣喜欢吗”
绘梨衣用力点头。
和纱听见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眼神迅速灰败下去,如枯萎的花瓣。
从失魂落魄的和纱身后离开,路明非重新落座。
世津子为他斟酒,路明非接过酒壶,又为世津子斟酒,清澈的酒液漫过杯口却不溢出,而是继续升高,在空气中绽放成一簇透明的海棠,酒香四溢。
世津子露出惊讶的目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醉眼迷离地看着路明非。
推杯换盏之间,和室里的场面又有了变化。
楚子航身边的知性美人琴乃双手托腮,面颊绯红,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楚子航,称赞他身为理工男的严谨和智慧,认为他只要愿意去学,一定很快就会成为国际一流的棋手。
恺撒身边的两个女孩羞红着脸,隔着衣服去抚摸他的胸肌,路明非悄悄拍照,准备回去后发给诺诺。
原本像个喜剧演员一样的老唐仿佛突然之间被某个位高权重的皇帝附体,敞开西服的外套和衬衫前两颗扣子,露出分明的胸肌,盘腿席地而坐,饮酒之间气势豪迈,如同鬃发悉张雄狮,气势之盛甚至压迫到了犬山贺的脸上,让他隐隐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原本明媚冷艳的松田理子此刻依偎在老唐身上,面色酡红,醉眼朦胧,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般伸出舌头,舔舐老唐豪放饮酒时淋在胸前的清酒,吐息香甜火热,深红色的唇膏蹭在了老唐的白衬衫上,老唐挑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她伸出双臂环住老唐的脖子。
角落里的威格拉夫和真娜一起喝着橙汁,默默地看着眼前对他们而言有些过于刺激的大人世界,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很庆幸身边是个正常人。
主座上的犬山贺面无表情,目光扫过,心中默默地盘算起来。
犬山家要不要也尝试涉及一下牛郎行业看这几个人的样子,这个行业好像也挺有前景的。
不过日本风俗业的皇帝犬山家进军牛郎行业犬山贺总有种犬山家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错觉。
还是先搞一间和犬山家之间查不出关系的牛郎店试试水吧,如果收益很大的话进军牛郎行业也未尝不可,不是赚钱的话就当没有这件事。
犬山贺心中决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