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一人,已可称雄一方,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奉为座上宾。
哪怕是大稷朝廷,此等人物也是难得。
爵封惟扬,断无人会冒着得罪一尊如此年轻的元神法相境去反对。
何况,他凝聚法相之时的异象如此惊人,竟还是承续的传说中的道祖大道法统。
只这一条,天下道门玄宗,不说十成十,也有九成九都要站在他那一边。
玄宗自家如何去争,如何去斗,那是人自家的事。
但谁若敢碰他,必然会招致道门玄宗群起而攻。
可以说,自今而后,此子便是道门玄宗最珍视的一个宝贝。
且不说他身身实力,本就可独当一方,只这一层身份,就足以令他横行无忌。
只不过,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为达目的,铤而走险之人。
连陛下这等千古一帝,大稷人皇,手握日月,独断乾坤,也仍有乱臣贼子屈出不穷,心怀不臣。
江舟的份量越重,就代表着他牵扯的利益越大。
注视在他身上的目光越多,算计他的人也会越多,而且会变得更加隐秘、凶险。
别的且不谈,那江都城就是一处必争之地。
若是以往,那些人争的目的只是江都。
而现在,江都之争,可就未必只是江都了。
帝芒这一道旨意,偏偏还封了江都食邑。
天波县侯,不封在天波县,却封在江都。
就是把江舟竖在人前,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要争江都,就不可避免地要与他对上。
以江舟的性子,也定不会退缩,更不会容忍他人挑衅。
鱼玄素不愧是久侍帝芒之人,短短片刻,心中已经将事情看個通透。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以江舟如今的实力,恐怕败的可能性很低。
难道陛下的意思,只是想让他去除掉那些心怀异心之辈
若是一个正常的帝王,鱼玄素定会如此认为。
但放在帝芒的身上,可就未必了
而且,明知他不可能入京,还要召其入京
且不提这一道旨意已自玉京发出。
“恭喜江兄。”
素霓生等人终于寻得机会,围上前来。
林疏疏有些不甘道:“想不到,竟然是你走在了最前,简直是不可理喻。”
当初他们相识之时,论修为,江舟不过是区区不入流的六、七品,按常理,根本连与他们结交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是看其为人有趣,几人才会结下交情。
在旁人看来,应该是他们折节下交了。
想不到才过多久
竟然就道果有成,凝聚元神法相,还如此惊天动地。
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
江舟笑道:“侥幸罢了。”
素霓生叹了一声道:“可惜了陆兄与莫兄”
江舟沉默。
他与这两人没什么交情,不过对方也算是道门骄子,就这么折在了墓中,确实可惜。
常灭法忽然道:“你们说的那两个小子,是被与你们同行之人所害,那个小东西心思阴狠毒辣,日后遇见,小心一些。”
他看向江舟:“若能杀了他最好,不要有半点心软。”
“什么”
素霓生几人一惊。
谢道人心念一闪,说道:“前辈说的难道是水浅浅”
常灭法道:“本将不知,但这小子背后偷袭那两人,使的是威烈宫的天威罡气,也正因此,才让那老魔有了可趁之机,令其遭无始劫气所控,这小子自己倒是侥幸逃走。”
“真是他”
落墨书生怒道:“水浅浅我定不与他干休”
江舟也回想起那水浅浅的绝色容貌,他也想不到,在这张世间少有绝色姿容下,竟藏了一颗阴毒之心。
几人一番愤怒谴责,怒气稍歇,素霓生才道:
“江兄,家师还在等我,待我见过家师,再到江都拜会江兄。”
撄宁真人与玉剑剑君刚才只是与江舟说了几句赞赏的客气话,便已离去,想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多有不便,留下空间,想让自家的弟子和江舟多结交。
林疏疏也道:“你且等着,待我事了,就去江都找你比剑,别以为你成就了元神法相,本公子就怕了。”
江舟笑道:“只管来就是。”
当下谢道人、落墨书生等也相继告辞。
丹霞山,鹰潭峰。
龙虎道尊收回目光,对一旁静立的弟子道:“伯阳,你可有答案了”
李伯阳道:“掌教师尊的意思要弟子去辅佐那江舟难道他真是天命所钟这人”
龙虎道尊摇摇头:“此子非天命可缚,天命虽重,但于我道门玄宗而言,道祖大道却更重”
“若能补全大道,非但我道门气运大涨,玄宗大兴,再续前路,打破牢笼,亦在望矣。”
李伯阳疑道:“那天下九分之局”
龙虎道尊笑道:“天下九分,实为扶天子,顺天命,求取一线之机。”
他朝李伯阳看去:“一个是伸手去取,一个是伏首乞求施舍,一者逆,一者顺,”
“你选哪个”
李伯阳没有犹豫,理所当然道:“顺成人,逆成仙,我辈了道修真,本就在此,伏首乞命,伯阳不愿为之。”
。龙虎道人点点头:“他不会是个甘愿受人摆布之人,昔日别无他法也便罢了,”
。“如今我道门算是有求于他,自不能再做此落井下石之事,一切当以护道为重。”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于我道门如此,于他人呵呵,他可是祸非福。”
堂堂大梵寺方丈都亲自出手对付一小辈,这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你即刻下山罢。”
龙虎道尊开口道:“纯阳宫、玉剑城那两个小辈,可比你先行许多。”
“我龙虎道法脉传承,不弱于人,也不图他道祖大道,只求道门大兴,觅得一线之机,但与此子多加亲近,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是,掌教师尊。”
李伯阳躬身应是。
至于纯阳宫、玉剑城如何
他并不在意。
龙虎道不弱于人,他李伯阳也不弱于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