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间,他已经将她一只球鞋脱下,去给她解另一只脚上的鞋带:“容易头晕的人,就不要经常蹲蹲起起的。”
他原本身形高大,蹲下时姿势也依然随意优雅,这个角度,情天看到他墨色的短发,还有他俊挺的鼻梁。
脚上一松,另一只鞋也已经脱下,他手掌那么大,握着她脚踝抬起,直接放到床上,白色的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一切动作一气呵成,情天已经是躺在病床里了。
推着车子进来的女医生带着口罩,望着两人,露出的眼睛却笑得弯弯,情天只能低了头。
橡皮管勒在手腕,显然来的是个经验丰富的女医生,在情天白皙的手背上拍了拍,因为实在不太好找血管。
有一类女生,因为体质差,又因为纤瘦,血管真的比常人细,医生给那么多人扎过针,却还是一边轻拍着情天手背,隔着口罩说了句:“小姑娘血管细啊。”
这句话,两年前蔺君尚就听过,当时也是陪她来输液,包括之前她在松云居休养,护士也这么说,此刻再次从医生那里听,显然像是一根刺,细细密密扎在他心里。
“麻烦你给她好好找找。”
向来受众人瞩目仰视,从来只有别人奉承他的矜贵男子,此刻语气诚恳,只希望病床上的女孩少受点折腾。
蔺君尚身份不一般,又有院长特意交代,医生本就谨慎,此刻听他一句请求,心中压力徒增。
情天白皙的手背不经拍一会就泛红了,蔺君尚蹙了眉,女医生在手背捏捏按按又看看,最终终于寻到了个合适的扎针点。
连接软管的针头溅起一小段细细水柱,在灯光下让人看着发慌,情天最近常被扎针,仍是心里一紧。
医生一手握着她的手背,一手捏着细针头,眼看就要推入的时候,情天眼前一暗,被人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