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唯有这四个字,语调低沉带着疲意无奈。
还想说什么的,但他还能说什么呢,该交代的不知交代了多少遍,挂了通话。
……
下午,周龄带着没课的沐箐箐来医院。
病房里除了何琴没别人,情天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休息。
周龄也没扰她,就默默放了拿来的水果点心,坐在床侧。
沐箐箐看着病床里的堂姐,想着的是不知道沐少堂知不知道情天姐住院了?
情天转醒,冬天下午,室内光线有些暗,情天让何琴开灯,周龄忙说这样就好,她知道情天这病症畏光。
多年相处,因为沐圳良,情天也与周龄较亲,曾经她是个开朗健谈的人,自从沐圳良过世也变得日渐寡语,有时坐着片刻就会不自觉发呆。
沐箐箐也好像成长不少,虽然说不上具体体现在哪儿。
真正的家人,是即便不说话相处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尴尬需要去招呼,比如此刻,周龄坐在床边,沐箐箐站着跟情天聊了几句,就独自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周龄说沐宅一切都好,沐箐箐住校,她一个人每天都从玉致居的家里出来走走,或者跟娘家人一起打几圈麻将,或者回沐宅看看老夫人。
独立病房里,周龄闲话家常的语气很轻,因为婶婶与堂妹,让这个冰冷的病房显得不那么苍白,有了些人情味。
期间护士进来拔针,今日份的药水终于吊完,人总算是能活动自如一些。
情天侧了侧身,问最近都有谁回过沐宅,周龄想了想:“也就是你二叔,还有尹洁。”
“人老了想多了,那天我上去,看到你奶奶房里摆了一堆以前的旧东西,相册,书信,老爷子生前的写作手稿,我问这是打算做什么,你奶奶说现在先整理好,等她走了方便带走,唉这想法真是——”
周龄边说边摇头,老人的想法,有时候消极也让人无从去安慰。
情天沉默片刻,“爷爷的信?”
她脑海里莫名想起中午,沐尹洁手里那一封。
“嗯,很多旧东西,都是关于你爷爷的。”周龄不疑有他,回道。
“姐,你赶紧好起来,我同学说市中心新开的商圈那边有家很不错的店,干锅什么的最香,你应该会喜欢,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沐箐箐拿着手机过来,探手给情天看同学与她分享的美食图片,母亲祖籍黔西的情天,虽然平日饮食清淡但又很喜欢黔川口味的菜色,真正关心她了解她的,会知道。
情天看着沐箐箐,唇角有淡淡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