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曾经被林三默的光芒遮蔽,但白斐在更早一些的时代,他就是除林三默外最闪亮的那颗星。
刀芒化作了百丈暗影,暗影撕裂了长空,吞噬了一切光明,朝着沈前劈斩而下。
凛冽的死亡危机笼罩了沈前。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一刀,但威能却恐怖了十倍不止。
本就是死寂的世界,在这一刻好似彻底陷入了永夜。
沈前第一次感受到了有情绪的刀。
是的,情绪。
本该是冰冷的刀法,本该是无情的杀伐,但沈前眼中的世界却变得寂寥。
彻头彻尾的孤独,像潮水一般淹没了沈前。
沈前看见了地狱。
没有百鬼咆哮,也没有孤魂野鬼,更没有什么惨烈景象,这就是一个空荡荡的、能让人永远找不到方向的地狱。
当身处这无尽的寂寥,甚至根本看不到刀芒在何处,沈前骤然明悟,为什么白斐能够在刚刚突破山海的时候就登上九重天榜。
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一刀。
但这一刀,已经超越了九成九的武者。
甚至单以刀法而论,排除掉系统所造就的“影刃”,沈前都不一定比得上白斐。
沈前无法再分心开口,他只得挥动长刀,同样斩出了一道刀芒。
在气机的牵引下,沈前不得不出全力。
璀璨点亮了半边暗夜,这片天地就分割成了光与暗的对立,一如上次在苏科武大。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那么多眼睛注视着两人。
而结局也再不是平分秋色。
短暂的僵持后,黑夜迅速退去,光明重新占据了上风。
轰
当光暗互相噬咬着达到了某种极限,终于是在碰撞之中爆炸开来,恐怖的气浪瞬间掠过了两人之间的残破城镇,将一切废墟都移为平地。
良久,一切风波才终于平静下来。
沈前所站的地方,是方圆千米内唯一一处还算完好的地方。
在他对面,白斐和穆紫烟所站的地方也还算是完好,但白斐此时的脸上隐现愤怒。
因为最后时刻,那气浪却是堪堪擦着他的头皮掠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在刚才那一刀的对决之中输了。
而他能幸免于难,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实际上他的底牌早就在之前消耗一空。
沈前留了手。
这才是白斐愤然的原因。
“你在戏弄我”白斐冷冷道。
沈前的眼中,却是有着深深的疑惑,这样的疑惑之大,甚至让他暂时忘记了追问之前的问题。
“你的道呢”
沈前急迫的问道。
刚才那一刀,虽然结果也许一样,但白斐不应该这么不堪一击。
他刀法的境界明明在那里,但爆发出来的力量却是远低于沈前的预期。
要知道,刚才沈前甚至连“三重影刃”都没有动用,只是一式名为“落叶斩”的四星武技罢了。
这刀法是沈前从武技课老师那里学来的,平常用来磨练刀法罢了。
白斐,不该败在这么一式刀法手中。
而白斐最大的缺失,就在独属于山海的“道”上。
他没有大道投影,甚至就连山海该有的最基本的那一丝“道韵”都没有。
这都让他的力量大打折扣。
所以沈前不解。
再严重的伤势也不可能让一个山海连道的力量都失去。
那是山海的立身之本,也是山海能碾压普通武者的最关键的环节。
白斐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你在装什么,是你将我等带到这个鬼地方来,难道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
沈前一愣,但还是隐约从白斐口中听出了什么。
似乎,对方“道”出了问题是和这个地方有关系。
沈前正在发怔的时候,对面白斐已经重新挥出了长刀,还是一模一样的一刀。
沈前皱眉,正要如法炮制,再度破了这一刀,自斜刺里,突然无声无息的杀出了一道身影来。
骤然而起的百丈风暴,几乎是瞬间就将沈前淹没。
直至此时,那杀出来的身影才是低喝了一声,“白斐,就是现在”
白斐眼中精光一闪,体内好似有一头沉眠已久的的野兽在这一刻突然苏醒过来,他的身躯骤然膨胀,变成了诡异的黑白之色,而他斩向沈前的那一道刀芒,也在瞬息间阴阳环绕,威能暴涨
“死”
从斜刺里杀出的沙弼,这一刻也是大吼一声,身上有湛蓝光芒爆发,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整个人都融进了那团风暴之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