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的声音并不高，毕竟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一提到樊家和李家，他内心的怒火就被彻底勾了出来。

愤怒化为力量，让他的声音中气十足。

声音穿过人群，迅速传到了樊羽墨的耳朵里。

此时的樊羽墨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知道，比起樊星的遭遇，不管他怎么咒骂、怎么愤怒，都不为过。

至少，他也只是语言上的发泄，那些曾经受到过的委屈，遭遇过的恶毒攻击，以及那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疤，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樊依一走到樊羽墨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相比樊羽墨这个冷面的集团总裁，樊依一就显得清醒了很多。但哪怕是樊依一这样的女人，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觉得这样的事情，让人难以理解，也就很难接受。

有些伤害可以挽回，有些伤害却不可逆转。

谁都不知道樊星经历过的事情，到底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但每一个樊家人都清醒地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或者都曾经是“谋害”樊星的一份子。

樊依一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樊星偷偷跟踪樊羽墨的原因，樊依一其实一早就已经知道，只不过，她根本没有跟樊羽墨说过，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她一早就知道樊星跟踪樊羽墨，是为了保护她。

她一早就知道，樊星半夜偷偷起床熬粥，还加了一些不知名的药草，让樊羽墨难堪。她知道，那是农村人的偏方，专门用来治疗胃病的偏方。

甚至包括生日宴会上，大家一起戏弄樊星，在全明星卡里放樊勇信过敏的花粉。

她知道，但从来没有说过。

比起樊家人的暴戾凶残以及毫无人性，樊依一的恶似乎更加强烈。

而樊依一不想说，也只不过是不想成为樊家的焦点。从母亲去世之后，樊依一就对这个家彻底失去了牵绊和依恋。在她眼里，所有樊家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只属于她的

那份纯真和依恋，早已经伴随着母亲的去世而彻底消失。

冷漠不是因为她本就冷漠，而是这周围的一切，都在让她走向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