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画展。
joseph点点头:“明天我去雪场可以顺便带你去写生,我知道一个地方,景色很好看。”
南烟眼前一亮,答应了下来。
她心里又想,今天没在雪场玩尽兴,明天怀礼还会教她滑雪吗。
joseph和她聊了会儿就离开了,南烟又画了一阵,正靠在沙发上休整片刻,才准备点烟,遥遥听到了脚步声。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她便这么靠着沙发,倒着看他。
俄罗斯风情浓郁的装饰,风雪缭绕,巅峰倒影。
他仿佛在天花板上行走。
怀礼走过来,周身携一阵淡淡烟草气。混着雪茄味道。
不知道是否是他刚才在抽。
怀礼用手臂撑住沙发靠背,微微低了身,垂眸,打量她放在一旁的画,“画完了”
“还没有,”南烟笑着,仍这么仰头靠着沙发,抬手,捻了下他衬衫的纽扣,问他,“怎么样”
怀礼拿起来看了看。
蓦然想到了她之前随手为他画的那副画,心脏音展馆的墙绘,也一如这样空灵的风格。
“很好看,”他看她,眉目淡淡的,“给我的”
“送你做个纪念”她笑着说,眼睛一眨不眨。
“这么好看,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他笑了笑,轻轻放下了画,显然累了要去休息了,“你的画不是都卖了吗。”
他说着喝了口水,放下了杯子,没有要等她或者什么的意思。
他们今晚在两个房间。
“画完早点休息。”
他轻轻揉了下她头发,最后说。
南烟望着他背影,一直到他进了他房间的门,才收回了目光。
头顶残留触感,似有若无。
她突然想起,忘了问他明天要不要再教她滑雪了。
房客们陆陆续续地回了自己房间,楼下声响渐消,和善的民宿老板上来同她聊了会儿天。身材敦实的俄罗斯中年妇女,与joseph有几分相像。
她为她留了一盏灯,也嘱咐她早点休息。
这幅画南烟准备厚涂三层,最底一层快要画好了,她也困了。抽了根烟,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动笔。
手机电池完全不行了,剩余电量飘了红。
闪烁着。
屏幕上次摔了也坏掉了。
靠着沙发,朝空气轻吐着烟圈儿,蓦然想到了许多事,许多事。
如果她一开始没有答应晏语柔该多好。
她到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回信息。
瞒了事就如撒了谎,总需要一件事、一件事,一个谎、一个谎,一层层地包瞒下去。
她没说她和怀礼来俄罗斯的事情。
她有私心了,她承认。
钟摆落到凌晨三点的数字上,倦的有点睁不开眼睛了,还差最后一点画完。手旁的颜料干了,画笔也很不好用了。
上次他要付钱给她买那支很贵的画笔。
她拒绝了。
一向骗财骗色又骗吃骗喝无比坦荡的她,居然不好意思占便宜了。
唉。
她又叹气。
又提笔,忽然听到身后有门响。
独个儿坐在这个小客厅,沉浸画画,深夜里这样突兀的声音总容易被她忽略掉。
她没回头。
却有人坐在了她身旁。
“还在画”
是怀礼。
南烟倏然抬头,有点吃惊,“你还不睡”
怀礼没说话,衬衫随意穿在身上,显然是睡了一半起了夜,也许是失了眠或是什么。
他一条手臂懒懒搭在扶手。
拿烟朝她晃了下,怕打扰她似的。
“你抽吧。”南烟说。
“睡一半突然醒了,”怀礼揉了揉太阳穴,点起烟,吐着烟气,嗓音淡淡的,“就出来看看你睡没睡。”
南烟心下打了个晃儿,“我还没画完,画完就睡了。”
他坐了会儿,又起身。
却又驻足,低了低头,观察了一下她的画,“真挺好看的。”
在她身后看了片刻,他温和的呼吸落入她肩窝。一阵阵的痒。
他却是又笑了笑,“不打扰你了,我去楼下走走。”
她抬头,并没有觉得他打扰她。
他正往楼梯口去,南烟忽然叫他。
“怀礼。”
怀礼回头,唇边一点猩红色,青白色烟气遮盖他眉眼。
“我后天就回圣彼得堡了。”南烟说。
“后天”他似乎觉得很快。
“对,”她也不知他待在这里多久,只是说,“我去看画展。”
“我想起来了,”怀礼记得是6号,从鼻腔出了一声,很轻地笑,“那你玩开心点。”
应该还是没空吧。
南烟没再说什么了。
不知画了多久,南烟靠在沙发上就睡了。
朦胧中,好像有人用毯子盖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脚踝,过了会儿,又抱她回了房间。
怀抱中有很淡的雪松香气。
第二天一醒,果然在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本来住两个人的,南烟昨天住进来时,隔壁床的乌克兰女孩儿正好搬走。
中午才醒,joseph好心地等她到这会儿。
她匆匆坐上了他的车,一同下山。
路上南烟顺口问:“nce他们是不是又去雪场了”
“应该是,”joseph说,“nce和kaven滑的很好,今天我想跟他们一起滑,rita你昨天学得怎么样我看到nce在教你,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
“一般般,”南烟其实有点意犹未尽,举了举怀中的画板,“有机会还想再滑一滑,但是今天要去画画,麻烦你载我一趟了。”
joseph于是笑笑,“中国人总是很客气。”
又向南烟指路,“绕过那里就到了,经常有摄影师和画家来这里,晚点我从雪场回来顺便接你。”
南烟好笑地问:“你天天都去滑雪”
“不是,我在那里工作,民宿是我妈妈在打理,”joseph说,“哦忘了说,雪场是我舅舅开的。”
怀礼和怀郁这次休假带了公务,圣彼得堡国立医院今天中午给他们来了电话,与u等几家合作医院代表的会议提前到明天早晨10点举行。
下午就有了暴风雪预警,为了避免回不去,从雪场出来,几人就退了房出发了。
去年准备来,半路就折返了。
这次倒还好,但满打满算也只玩了两天半,怀郁又没尽兴,在车上连连哀嚎。天色渐渐阴沉,仿佛压着一团灰色的积雨云。
酝酿着暴风雪。
路程2小时,已经开始堵车了。
都是往圣彼得堡赶的。
雪势加大,听闻暴风雪已经降临了他们刚回来的那个小镇。
“还好从雪场回来早,”怀郁听着广播,这下开始感叹幸运了,“再晚走真走不了了。”
陈舒亦看了看怀礼,问怀郁:“南烟没和我们一起走”
怀郁动了动唇,正准备说话。
怀礼的电话响了。
“绝对是anton,”怀郁嚷嚷着,对开车的esa用俄语说,“你爸爸就不能体谅一下,又不是明天早晨10点到不了,遇到这情况我们已经尽可能往回赶了。”
“喂。”怀礼接起。
joseph蹩脚的,连带着英语和俄语一齐往外蹦,焦急地问:“请问是a跟你们一起回去了吗”
怀礼皱了下眉,“没有。”
那边信号都断断续续,依稀能听到周围有呼号,让joseph等人封好门窗。
风雪喧嚣。
“她今天出去画画了,现在还没回来”joseph颤着嗓音说。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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