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始渊轻轻睁开眼睛,一双黑眸在短暂的朦胧过后,瞬间变得明亮有神,显然是精力恢复到了圆满。
他没有急于起床,而是就这样仰躺着凝望着竹楼顶,计算着自己睡了多长时间。
“十二个时辰啊”
整整十二个时辰,一天一夜。
连陆始渊都没有想到自己能睡如此之久,看来虚弱与疲惫的程度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更多。
而距离他上一次真正的睡眠,怕是过去有几十载之久了吧
在此期间,陆始渊所谓的休息,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修炼的,睡觉的时间只是极少部分,而且还是为了骗取那些穿越者的信任,实际上闭眼假寐,时刻警惕着外界的一举一动。
像这一次睡得这么死,甚至会在睡梦中被人干掉的程度,真是久违又难以置信。
或许这就是归属吧。
陆始渊轻呼出一口气,猛然起身。
这一觉睡的确实舒服,仿佛把他这些年来积攒在心底深处的疲惫都抹除掉了,甚至连修为都到了此小境界的圆满,距离突破只差一丝,只是
陆始渊低头,抬手轻抚上胸膛,神情有些疑惑。
在睡梦中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的胸口上仿佛压了什么重物,有些难以喘息,但醒来之后发现什么都没有,莫非是错觉
陆始渊转头,就看见银发少女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小脸平静。
陆始渊问道:“凄寒,师父睡觉的时候胸口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萧凄寒猛地一偏脑袋,朝着一旁走去了。
“哦。”
那就应该是淤气了。
只是凄寒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他又哪里招惹到她了吗
陆始渊正要询问萧凄寒,就听已经消失在他视野里的少女淡淡开口:“道主让我转告你,醒了之后就去找她。”
治疗手臂
陆始渊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竹楼之外,堪称有些迫切的朝着宫阙的方向迈步走去。
他现在应该还是开阳境,不能飞来着。
萧凄寒凝望着陆始渊离去的背影,在他彻底消失在眼前之后,少女的脸庞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深深的红晕,像是不久前黄昏时的晚霞。
他、他怎么醒得这么快明明自己抱着他那么久都没事,只是稍微碰了一下,就
少女抬起玉手,轻轻抚上了自己丰润的脣jujiáy
这么做,似乎是大逆不道,有悖师徒伦常。
但,她一直没有叫他师父,应该是不算的。
而且就算是师徒,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微微抬眼,一双灰眸幽暗、深邃。
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陆始渊一步步走在青石路上,此刻已是夜晚,月溅星河,繁星璀璨,他独自一人走在山路上,竟是还有几分意境。
突然。
“赶紧给本宫飞过来,没人会看见你。”
陆始渊只好催动出玉衡境的法力,朝着悬于天空的湖泊飞去,一座竹楼在漆黑之中微亮着,仿佛夜空下唯一的光。
陆始渊怀着有些复杂的情绪,踏入到了竹楼之中。
道主一身白衣,正倚靠在软塌之上。
看见她,陆始渊站在门口,眼底含着某种期待。
道主秀眉一挑:“站在那里看着本宫做什么进来啊。”
陆始渊内心一寒,道了一声“是”,缓缓走了进去,坐在了摆好的椅子上,有些正襟危坐。
道主看出了他的情绪低落,轻笑道:“怎么,不乐意到本宫这里来”
陆始渊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刚刚睡醒,还有些迷糊。”
“原来是这样吗”
“嗯。”
而后,陆始渊抿了抿脣,问道:“道主,关于邪神的信息查到了吗”
闻言,道主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羞恼,没好气的道:“没有。”
陆始渊一脸震惊,连相关的记载都没有吗
道主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道:“我们人欲道的一些记录着过去之事的古籍损坏、遗漏过不少,现如今的古书最早也只记载到十万年前的事。也许那妖物是十万年前残存下来的邪祟一类的东西吧,也不知道与当年那些天上的大人物有没有关系。不过这妖邪只能在下界兴风作浪,恐怕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呵”
正在这时,邪神冷笑一声,对道主的话语极其不屑。
陆始渊此刻根本没有心情搭理她,内心着实沉重。
只是为了不让道主生疑,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既是调节情绪又是嘲讽:“十万年前的生物能活到现在,倒也算是一個老怪物了。”
“你说谁是老怪物”邪神寒声道。
陆始渊身躯猛然僵硬,自然不是因为邪神的话语,而是道主的双眼也骤然冰冷下来,冷冷瞟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