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错,对不住冬葵妹妹,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冬葵不要生我气了。”
她先是哭,接着再主动认错,反倒让人以为冬葵小题大作,在排挤这位表小姐似的。
“当时的情景,就是这样的吗”
柳氏揉了揉额心,问了一句。
不等冬葵开口,苏妙真就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
她见柳氏没有大发雷霆,原本慌乱的心情稍微一稳,又拉了一把苏庆春:
“庆春当时也听到了,不信您问。”
苏庆春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性情软弱,向来以她为尊,此时知道事情轻重,必会对她唯唯喏喏,站在她这一侧。
她心中正想到这里,接着就听苏庆春开口:
“不是这样的。”
“什么”
“什么”
苏妙真抬起了头,脸上要哭不哭的表情僵住,眼中露出疑惑。
柳氏与姚若筠也有些不敢置信,盯住了苏庆春。
姚婉宁倚在门边,与姚守宁一道转过了身。
冬葵瞪大了眼,显然也是吃惊极了。
“不是这样的,我姐姐在胡说。”
苏庆春声音微颤,在众人注视之下,却仍将先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听了外祖父到来,便收拾前来,到了门庭外,见到了冬葵姐姐。”
他这一开口,苏妙真意识到不妙,大声的喝:
“庆春”
苏庆春却不理她,而是双拳紧握,一张脸涨得通红,接着又说:
“冬葵姐姐便提前喊了一声,通知姨母,莪问了两句,姐姐心中不快,便出言讥讽。”
“庆春你疯了吗”苏妙真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惊慌,伸手拧了他一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苏庆春吃疼,却缩了缩肩,并不后退,反倒又更大声的道:
“我当然知道,而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性情软弱,平时与人对视都会害羞,更别提这样跟人大声争执了。
苏妙真被他一喊、一望,一时怔愣,有些不知所措。
苏庆春前进了一步,又问:
“你指责我与下人说话不体面,是不是你说的”
“我”苏妙真被他所慑,见他逼近,不由后退一步。
柳氏等人听到这里,也大约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苏庆春却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再问: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苏妙真心中又恨又急,听闻这话,便回嘴道:
“我从来没有变过,变的是你”
“娘临终之时,叮嘱我们进神都要好好听话,在来时的路上,你却再三与我说姨母家中没有好人”
“”柳氏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就十分难看。
曹嬷嬷捏着一块烟熏肉,有些担忧的往这边看,一面驱赶其他人:
“好了好了,别再看了,先干活。”
姚家之中闹出这样的事不太体面,若听的人多了,到时往外传,只会有人私下笑话柳氏御家不严。
但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哪里又是曹嬷嬷能遮掩得住的。
柳氏深呼了一口气,觉得心中微堵。
她对苏妙真姐弟自是一片真心真意,从来没有半点儿私心,此时冷不妨听到苏庆春说的话,心中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令她眼圈瞬间一红,便又有些想哭了。
“你闭嘴你闭嘴”苏妙真的气血直往头上冲,觉得自己内心的那些阴私念头,此时强行被人撕开,摊在了每一个人的面前。
羞耻、难堪、怨恨等情绪齐齐涌上了心头,令她不由自主的怒吼:
“你给我闭嘴”
“我不”苏庆春眼里的神色越发失望,更大声的反驳:
“西城案件,姨父查询刘大杀人案时,你让我不要多说。我们被抓进刑狱时,姨母数次来探望,你都说她虚情假意的。”
“”
苏庆春桩桩件件,将隐忍在心中多时的不快,统统都发泄出来了。
他忍无可忍只管张嘴便说,却使得苏妙真脸红得滴血,脑海一片空白,恨不能时光倒流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众人身上,虽没说话,但苏妙真已经听到这些人内心里的指指点点声了。
一直以来,她都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对人温柔有礼,对柳氏尽心讨好,就算心中再恨,表面依旧恭顺亲热。
却没有料到,此时这些假象统统被苏庆春不给她留半分脸面的点破
“你今日冲冬葵姐姐发火,是因为她大喊大叫,使得大家都知道我们来了,而你原本想要偷偷进屋,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对不对”
“不对,不对”苏妙真嘴唇直颤,全身血液汩汩的流。
她不敢去看柳氏等人的表情,只是拼命的摇头:
“你胡说。”
“昨夜镇魔司的程公公来时,守宁表姐说你中邪了,你当时肯定很害怕吧”
苏庆春却是一反常态,鼓足了勇气去看苏妙真的眼睛:
“守宁表姐说,你额头的那粒红痣,就是中邪的证据”
他说话的同时,脸上露出惧色,但仍是强迫自己不要退缩:
“你这额心红痣小时也有,但只得一点,直到几个月前,娘亲病危时,才突然长大的。”
苏妙真惊慌失措,仿佛走投无路的困兽,拼命呼唤着脑海里的神喻相救。
“大人,大人救我”
“姐姐”苏庆春眼睛湿润,上前一步,似是想要拉她:
“你到底是不是中邪了”
先前还拼命解释,试图否认的苏妙真,此时听到他的问话,一下便安静的低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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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