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们也要赶紧回去。”
温庆哲说话的时候,已经站起了身来:
“既有妖邪现世,如今还害了人性命,我要写封奏折上达天听,请皇上派出镇魔司,彻查此事。”
他一说要走,温家几口便都准备起身告辞。
温景随没有说话,温献容倒是有些依依不舍。
她有些不想回家,此时她心中有许多话想跟姚守宁说,同时她也舍不得姚若筠。
这一趟过来为的是大哥拜师一事,她还没来得及和姚若筠搭上话呢。
可此时不是她任性的时候,她只得暗叹了口气,跟在了母亲身后。
“娘。”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柳并舟身侧的姚若筠突然喊了柳氏一声。
“什么事”
柳氏强打精神问了一句。
“家里乱糟糟的,还需要您来主持,不如让我替您送温大人、温太太。”他神色倒是有些坦然,但说到后面,脸色微赦:
“我也想跟献容说两句话。”
话音一落,温献容那张圆润的脸颊上浮出醉人的红晕。
她在温太太面前向来沉稳大方,此时听了姚若筠这话,既是有些羞答答的,又觉得说不出的甜蜜。
两人已经定婚,大庆男女大防并不严,尤其是对未婚夫妻。
姚若筠为人坦荡,性格既是正直、磊落,却又不失少年的意气。
温太太看着这个女婿也觉得满意,含笑点了点头。
“去吧。”
柳氏应答了一声,姚若筠欢天喜地的去送人。
待将温家人送到大门口处了,温太太轻咳了一声,以眼神向女儿示意,让她去和姚若筠说两句悄悄话。
两个少年男女走开了几步,姚若筠先将今日姚家发生的事跟温献容说了一遍,后又提了苏妙真中邪之后的胡言乱语。
因时间紧急,他只是匆匆捡了几句重点的话来说。
温献容听他说完,愣了一愣,末了才抬头看他:
“你怎么把这个事情告诉我呢”
她相信姚若筠人品,也对自己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并不输姚家的那位表小姐,不相信姚若筠真会见异思迁。
但苏妙真胡言乱语,败坏姚若筠的名声,柳氏说不定会替儿子遮掩一二,勒令人不得乱传。
若是姚若筠不说,她便根本不会知道这事儿。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呢”
她问了一声。
“因为我不想要别人胡乱传言,到时传到你耳朵里,流言可能就变了味。”
姚若筠想起了妹妹之前与世子出行,结果被传成两个女人私奔,三人成虎,“我希望是我告诉你这个事,你不要相信别人。”
他实在很重视这个未婚妻,连一点小误会都不愿意,也怕温献容信以为真之后着急。
“好。”温献容心中说不出的甜蜜,应了一声:
“我相信你。”
姚若筠便十分欢喜,说道:
“我离她很远,但既然表妹有这样的误解,可见我还有地方做得不对,将来若是见她,我会绕道走的,私下绝不与她说话相处,你放心。”
闻言,温献容心中更是爱他,点头应道:
“嗯,若实在避不过,也不避,毕竟都是亲戚。”
两人说了几句,姚若筠看了远处的温庆哲夫妇,及温景随一眼,接着小声道:
“我外祖父送了我一支玉笔,他老人家说,多读书,可养文气,文采修养高了,便能养出儒家之力,继而化为浩然正气。”
说完,他摊开手,现出掌中一支小巧的玉笔:
“将来就是有妖邪你也不要怕,莪会努力读书,努力修行,将来保护你和家人。”
温献容的眼神便更加柔和,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距离两人成婚日期还有多长时间。
另一边,温景随看到妹妹与姚若筠说话,这两人明明也恪守礼制,并没有亲密接触,但那种你侬我侬的氛围却是极强,令他羡慕不已。
此时大堂的正屋中,温家人走了之后,柳氏终于不再强撑,她身体一软,幸亏被姚守宁见机的抱住,半抱半扶着她回到椅子坐下。
曹嬷嬷上前替她推胸拍背,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世子之死,我也有责任,我怎么对得起长公主,怎么对得起陆将军”
陆执对她有救命之恩,长公主夫妇当日更是出手救姚翝出刑狱,如今陆执因妖蛊而死,而且他还是陆家独子,这让柳氏心中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娘,娘,您先别忙伤心”姚守宁在一旁劝慰,话音未落,就听柳并舟道:
“守宁说的对,你哭什么世子突然中邪而死,将军府可能会通传相近的人。”
姚家因西城案件与将军府结缘,到时可能会有人来报丧,“你不要哭哭啼啼,快点打起精神。”
“”
柳氏还有些眼泪汪汪,听了父亲这话,又觉得很有道理。
“可是,世子死了,守宁怎么办”
她又转头去看女儿,又觉得悲从中来。
姚守宁好不容易情窦初开,她之前一直棒打鸳鸯,阻止两人往来,好不容易同意女儿的请求,哪知世子又十分不幸的去世。
柳氏越想越觉得内疚,总觉得自己既对不起陆执,又对不起女儿。
正说话的功夫间,世子之死的消息在姚家传开,很快姚婉宁、苏妙真姐弟都闻讯赶来。
“世子死了”姚婉宁一进屋中,便面色微白问了一句。
“世子死了”苏妙真也同时开口。
她脸上的伤口才刚止血,这会儿一说话,牵动了伤,那血滴滴答答又开始顺着下颚往下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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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