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露出担忧苏妙真伤势的样子,细声细气道:
“还是留在家中安心养伤吧。”
姚婉宁一番话将苏妙真气得直咬牙。
但陆执身上的咒杀唯有她才能解,她若不去,便错过了将世子救活的机会。
因此她忍了心中的不快,挤出一丝笑容:
“姨母也是母,我娘去世,将我与庆春交托到姨母手中,世子救过姨母一命,我跟庆春受姨母大恩,自然也该去送世子最后一程。”
说完,深呼了一口气,别开头不与姚婉宁对视,深怕自己控制不住怒火,只是语气十分坚定:
“将军府之行,我是一定要去的”
她神态十分坚定,说话斩钉截铁,不像是与人商量,而是非去不可。
这下柳氏都看出来,苏妙真的态度有些不大对头。
她看了一眼柳并舟,柳并舟垂下了眼眸:
“既如此,那便都去吧。”
姚守宁最初便打了主意要将苏妙真当成救活陆执的后手,毕竟长公主的方法实在太过冒险,她还在想要如何不着痕迹的将表姐引去参加葬礼,哪知苏妙真似是对陆执情根深种,还不需要她放饵,便已经主动上钩。
如此一来,倒是再好不过。
“娘,不如就让表姐去吧。”她帮着苏妙真说话,并替表姐想了个理由:
“当日闹事马匹发疯,也是世子出手阻止的,否则说不定表姐与表弟还会受伤呢。”
苏妙真初时听到她替自己说话,还有些诧异,随即又想到两人情敌的关系,不由心中冷哼了一声,又暗自懊悔自己没有提早说出这个理由,而被姚婉宁抓住了把柄。
有了柳并舟与姚守宁帮忙,柳氏虽说仍觉得不妥,却还是迟疑着答应了。
家中今日事情又多又杂,谈妥了这件事后,柳氏索性让苏妙真先自个儿回屋静养。
柳并舟的书童已经带着行李到了,堆在外院之中。
家里人手不够,等姚若筠送了温家人回来后,柳氏索性安排三个子女去帮忙收拾。
柳并舟住的房间是姚若筠早前就已经让出的主屋,他自己搬到了偏房,暂时与外祖父同住。
送走了众人,柳氏看着曹嬷嬷苦笑了两声:
“妙真是不是也喜欢世子”
她身上的邪气被驱除后,整个人都清明了许多。
以往看不清楚的事,此时却觉得再明白不过。
当日前往将军府拜访的归程之上,苏妙真言语之间有挑拨,使她与姚守宁吵了一架,自己将女儿骂哭,当时柳氏没想到其他,如今再结合苏妙真执意要去将军府见陆执最后一面,又有什么不清楚的
“世子年少俊美,又出身好,哪个姑娘不喜欢呢”
曹嬷嬷拐弯抹角的应答,显然也与柳氏一样,想到了当日马车上的事,心中十分不满,对这位表小姐的印象一下就糟起来了。
“”
柳氏无语凝噎,怪自己有眼无珠。
“当年二小姐人品性格都很好,怎么生的女儿,是这样呢”曹嬷嬷是柳氏乳母,有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她却敢直言不讳。
柳氏苦笑,觉得心中既是失望,又有些难过。
苏妙真先前怒骂她时,她没有与苏妙真计较,因为她知道那是因为这个晚辈受妖邪影响。
她也受妖气迷惑而性情大变,苏妙真身上则是附身了那样一个可怕的妖邪,说出那些话必不是出自真心的。
可是陆执这件事情又不一样了。
当日马车上,苏妙真挑拨离间时,她虽说可能是中了邪,但今日妖邪已除,她仍是表现得对陆执十分上心的样子,可见当日那番挑拨的话,纵然是有妖邪影响,也有出自她本心的缘故。
曹嬷嬷见柳氏不出声,也从她脸上神色猜得出来她心中不大好受,顿时叹了口气,嘀咕道:
“恐怕是苏姑爷没有将孩子教好了。”
噗柳氏本来心情抑郁,也被她一句话逗笑了。
晚间姚翝回来,显然也听到了世子之死的消息,晚膳之后,夫妻俩说了大半宿的话,柳氏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跟丈夫说了,两人久久无语。
这三日期间发生了许多事。
镇魔司的人数次上门,说要查询妖邪之事,并且由冯振亲自出马,说要见柳并舟,却都未如愿。
而姚家之外,每日都有无数学子、百姓跪拜,试图再见儒圣人。
神都之内,因妖邪现世一事,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人亲眼目睹妖邪,道观之内的香火比以往更加旺盛,同时朝武官员上书皇帝,请求神启帝加派人手在帝都查询,以防有妖邪趁混乱入。
传说成为了现实,今年冬季暴雨、白陵江决堤时有传言妖邪现世的消息便不能再当成无稽之谈了。
同时将军府世子突然暴亡,有传闻说他死于妖邪之手种种消息使得神都城上至权贵下至普通百姓都心中忐忑惶恐。
正因为朝廷上头层层命令发布,使得姚翝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除了要维护北城安危之外,他还肩负了寻找妖邪的任务,每日出门前柳氏提心吊胆,直到回家后才勉强松一口气。
如此一来,三日时间一晃便过。
姚翝特意告了个假,准备今日陪同家人前往将军府。
姚守宁早早就起来了,因是去吊唁的,她穿得十分素,这几日担忧陆执无法死而复生,她一直没有睡好,几天功夫便瘦了一大圈。
这样的情景落入柳氏眼里,便当女儿情根深种。
姚家人多,马车不够,姚翝特地找邻居借了一辆马车,最后柳并舟带一双外孙坐一辆,柳氏带三个女孩坐另一辆,一家人趁着天色未亮,赶往内城将军府。
过渡章不太好写,但好在已经卡过去了,明天就是走正式剧情,咱们再继续搞男主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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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