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忘了,她白婳诞生于邪恶,自小便是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
掌中神火在熊熊燃烧,她面色冰冷如霜,气息凝聚,对准了那小丫头,说:“本殿的耐心可没有这么好,白泽,能让本殿给你选择的余地,是你的荣幸。”
她的表情仿佛在说,本殿打了你,所以你得谢谢本殿。
选她还是兽角
得了兽角,他就有与白婳一战的能力。
可若是选了那丫头,他便再也没机会了。
最后,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双瞳盯着白婳,愤怒咆哮:“白婳,老子不选”
刹那间风雪凝聚成巨大的飓风,瞳孔沦为一片血色,血瞳之中杀意凛凛:“你以为你是谁,高高在上的天道吗万事都由你掌控在掌中,今日老子不选,不选”
他就是不选,便是和她打一架,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他拉着那丫头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人作伴
白婳讥笑:“不过手下败将罢了,即便拥有了堕神之力,也不过区区蝼蚁。”
空气中都是她那冰冷的声音,神火便在瞬间缠上了他的身子,灼烧他的灵魂,他的血肉,他的识海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便被压在地上,皮开肉绽,胸膛破裂,身下白雪染成了艳红。
她提着小丫头走到他面前,只需得抬抬手指,他便与她对视。
“这就是你所谓的堕神之力”双眸散发着无尽冷意,语气更是极尽嘲讽讥笑。
“你这般蠢,本殿竟还想着你是能庇佑人间的瑞兽,不曾毁你神格,可你却自甘堕落,与恶鬼为伍,与邪魔作伴。”
他也不曾想过,堕神之力在白婳面前是这般脆弱不堪,连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是啊,她毕竟是能和天道抗衡之人,整个九重天,除了天道,又有谁会是她的对手呢
天生强者,无需多言,弱者就是弱者,更无需为自己找理由,只是诸多不甘和怨恨罢了。
“那又如何,成为堕神,也总好过被天道约束,你自诩强大,可不也照样被他约束制衡吗”
白泽冷笑:“白婳,世间万物环环相扣,一物克一物,你以为这世上就当真无人奈你何么”
“不管有没有,但这个人都不会是你。”
在能力面前,她拥有绝对的自信去碾压,即便是在天道面前,她也从未畏惧过分毫。
白泽咧开嘴笑,才发现自己胸膛空荡荡的,竟是被神火烧穿,果然厉害。
他已然是神躯,可在白婳面前,居然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你的确很强,这世间也的确无人能杀你,可往往能杀你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亦或是你身边之人。”
白泽邪笑的说着。
白婳沉默不言,只是将手放在他的头顶,层层力量递进他的识海,里面已经被邪恶侵蚀。
“以吾之名,束汝之魂,以吾血为锁,铸汝之契”
星芒在脚下荡尽,星辰山川为证,天地间灵气调动,尽数聚集在此处,白泽惊恐的看向她。
声嘶力竭的大吼:“白婳,我乃人间瑞兽,你岂敢契约于我”
识海在拼尽全力的反抗,只要他不愿意,这契约就成不了
“那你应当庇佑人间,而非与本殿作对,本殿要你做吾手中剑,迟早有一天,本殿要荡平他的九重天,杀光那一群虚伪的神官”
这个世界的秩序本就是不公平的,既如此,为何这秩序不能由她来改写
“你疯了,疯了”
白泽大喊着,他错了,他不该来破开封印的,哪怕就这样成为一个堕神也好,总好过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剑,用来对付天道。
“莫要试图反抗,在本殿面前,反抗都是徒劳的。”
源源不断的神火注入识海中,契约在识海中渐渐刻下烙印。
唇角溢出血丝,血契终究形成,不论他如何反抗都已经阻止不了了,但凡是她白婳想做的事情,就从未有做不成的。jujiáy
哪怕这血契是以她一半性命作为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她深知当一个庇佑人间的神明成为堕神的危害是什么,无非就是那棺材里的旱魃,京城上空的魑魅,游荡在漆黑深巷里的行尸走肉们。
仿佛这个人间已经在无形中变成了炼狱。
风平浪静,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风声呼啸,冰冷的雪花割过她的脸颊。
粘稠的血液从嘴角一滴滴的渗入冰雪中,她抬手擦拭,却又溢出更多的血来。
却依旧盯着白泽,道:“今日起,你所有行为都将约束,你是第一个成为堕神的瑞兽,不管你目的如何,有本殿庇佑着的地方,你都不能涉足半分”
白泽躺在雪地里,除了呼啸的风声,便是她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