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说道:“庐陵赵贼手下头号大将赵尧年,便是你的好儿子如鹤。”
“轰”
费映环突然瘫坐于交椅,似被抽空了灵魂,浑浑噩噩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夫君,夫君”
良久,费映环被妻子唤醒,他口干舌燥,咬牙切齿道:“他们干得好大事,这是要让娄氏灭族啊”
娄氏说道:“自你儿子造反之后,我月月都看塘报。我倒是觉得,这大明肯定要完了,赵瀚和如鹤指不定能成事。便是吉水李孟暗,都已早早从贼。还有那袁州知府,今年也已从贼。江西官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容我静思。”
费映环渐渐恢复神智,开始认真思考,他的儿子已经造反,他得好生想想利弊得失。
自己是反贼头子的义父,就算不是真的义父,今后也肯定被坐实身份。他的儿子,是江西的第二号反贼。他的女儿,已经嫁给反贼头子,而且似乎还怀孕了。
这跟他亲自造反有何区别
突然,费映环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在恐惧的同时,他又有些兴奋。
若是赵瀚真能成事,自己岂非国丈
他的儿子,至少也是开国公相
不能这么想,不能这么想,费映环告诫自己要忠君。
可越想越停不下来,因为现实已经如此,他没法再忠君了,他只有从贼造反一条路
娄氏突然又说:“你那四弟,也在瀚哥儿军中。费纯主管钱粮大事。横林那边的费元鉴,现在是反贼知县。就连费元鉴的书童,都已是瀚哥儿的秘书,相当于朝廷的中书舍人。”
费映环已经听得麻木,苦笑道:“费家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夫君须做决断。”娄氏提醒道。
费映环认真思索之后,说道:“我先去吉安府看看,具体情况哪能在信里说清楚”
夫妻二人团聚,腻歪了几天,又把墨香母子的名分办妥,费映环就带着魏剑雄出发。
幼子留在家中,墨香和一个丫鬟跟着伺候。
趁此时间,魏剑雄还去跟老情人幽会,倒是过得十分惬意。
船上,舱内。
费映环问道:“剑雄,你说这朝廷还有救吗”
“不晓得,”魏剑雄说,“西北流贼灭不了,这朝廷就好不了。”
百姓负担最重的,并非山西、陕西、江西,而是江南诸府张居正改革时的统计数据,南直隶和浙江的田赋,加起来占了全国田赋三分之一。
当然,只论每亩需要上交的赋税,贵州第一,四川第二,云南第三,南直隶第四。
南直隶能一直稳定,纯靠发达的工商业。
而云贵川,一直起义不断。
山西、陕西之所以出现流贼,纯粹是连续几年大旱,同时农业亩产又非常低。
反正在江南待了几年,魏剑雄看到的百姓很惨。
费映环踱步走出船舱,看着两岸的景色发呆,他做梦都没想过跟造反沾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