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的佛堂里面,已经换了一壶灵茶,桌上有一碟华生从山下带回来的糕点。
白须老僧捡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指着桌上的空间戒说:“谁说世间的风雨吹不过庙堂连这客堂的长老都起心动念了。”
了尘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这事都不要告诉华生了,一切都当没有发生过。”
“寺里呢这总得换一个人去顶替他吧”
白须老僧静静地说道:“冬日闲来无事,待到开春,得找一个合适的人去管理客堂,不能再出今日这种事了。”
了尘闻言苦笑道:“师兄慈悲。”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华生醒来已经过了午时。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空,试着深呼吸之下,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看来这伤得狠了一些。
穿上衣服推门而出,发现天空虽然没有白雪飘飘,天空依旧阴霾。
便是睡了整整一夜,精神还是显得委顿,眼睛里满是血丝。
摇摇头,心道这回看来得多歇息一些日子了。
按他原来的计划是想趁着风大雪大,去峡谷之中练练剑法,这下好了,躺在屋里,哪都不用去了。
直到他烧了一盆热水,一张冒着热气的毛巾捂在脸上,他的精神才显得稍好一些。
煮了一锅粥,将昨天从小镇买的酱牛肉热了几块,回到客堂里点着了小火炉。
不管师父会不会过来,他都要煮一壶灵茶慰劳一下自己。
抬眼望去,客堂外的天空还是昨日那样的天空,并不会因为风雪中倒下十几个杀手便阴风怒号,风雪交加。
昨日了尘带着他一路回到寺里的路上,并没有去处理山道上的黑衣人,而是告诉他,冬日大雪封山,野兽们不好猎食。
这一下子多出十几个黑衣杀手,倒是可以让山间的野兽们过了个安稳的冬天了。
吃过饭已经是未时,正待他洗了碗筷想要回屋歇息的当下,小院的大门被人轻轻叩响。
院外却是响起了白须老僧的声音。
华生打开院门,皱着眉头问道:“这风大雪大,怎么把师伯吹来了”
白须老僧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关切问道:“你怎么看着精神不大好”
华生心道自己差一些死在山道雪地里,这精神能好吗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想了想苦笑着应道:“昨天山间遇袭,差点丢了小命,这失血过多自然也睡不好。”
“噢,没死就好,那我就不担心什么了。”
白须老僧在客堂桌前坐下,微笑说道:“你明知道他们都是元婴境的杀手,还要跟他们拼命,你不会跑吗”
华生微微张嘴,想起昨天山道上的那一阵阵箭鸣,苦着脸应道:“他们手里有箭,风雪那么大,弟子跑不掉。”
“还是你自己的问题。”白须老僧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以你眼下的修为,能将十几个元婴境的杀手斩落于风雪之中,不容易。”
华生的嘴巴张得张大了一些,心道你倒是问问我的伤口痛不痛啊
想了想说道:“师伯,估计过上几日,山下杂货店的掌柜会带人来给您和师父量尺寸,我给你们定做了几套衣裳。”
正想着此事的白须老僧闻言老脸一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静静地说道:“你是嫌师伯穿的太破旧,丢了你的脸,只好劳烦你去山下找人来为我俩缝制新衣”
“劳烦二字不敢当。”华生嘿嘿笑道:“那可是弟子在山间摘的灵药,去山下卖了金币,为师父、师伯定做的衣衫。”
白须老僧闻言一笑,望着他说道:“想不到你头一回下山卖药,却是想着这些事情,这让我很是高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