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从袖袋里取出一张方子递给她。
谢薇把方子拿过去给郑老先生看,他看了后,点点头:“此方是安胎良方,可用。”
谢薇不疑有它,照着方子抓好了药。
把药递给了那个丫鬟后,她也没说什么,付了银子就离开了。
谢薇想着刚才那个方子既然是安胎良方,不妨拿来研究研究。
于是,她趁着刚才抓药时留下的印象,很快把那张方子誊抄了一份,又拿给郑老先生,让他给她讲解一下这个方子。
郑老先生看她好学,自然是知无不言。
谢薇听了后,受益匪浅。
而此刻,谢氏药材铺的门口,却停着一辆马车。
刚才买药的丫鬟上了马车后,把安胎药递了过去:“夫人,药已经买好了。”
马车内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姚玉儿。
而刚才买药的丫鬟,就是秋霜。
这安胎药,自然也是姚玉儿特意吩咐秋霜去买的。
她原先只知道谢薇开了面馆,也是前几天让人打听才知道,原来她还开了一家药材铺。
姚玉儿微微掀开轿帘,盯着“谢氏药材铺”几个字,眼底仿佛兴起了惊涛骇浪,汹涌而来。
她紧紧捏住双手,面露憎恶。
前天,她雇来的那几个男人,竟然把她给的银子全都退了回来,还说以后不会再接这类的生意。
姚玉儿以为他们是嫌弃银子少了,提出要追加银两,但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那些人都不同意。
这也就罢了,偏偏她因而生怒,动了胎气。
大夫早就说过,她这一胎很不安稳,需万分小心才是。
虽然她暂时保住了胎,但是这一次动了胎气,已经伤了胎儿,她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姚玉儿仿佛晴天霹雳。
她知道,她能留在曹相府的唯一用途,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这个孩子没了,她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最近曹良也不似往日那般宠着她了,虽然回府后还是会去她那里坐坐,可她毕竟身子不方便伺候,有时候他也会去别的女人那里过夜。
这些她都可以忍了,但是最近又听说,他常去青楼里喝花酒,还对一个花魁一掷千金。
姚玉儿本就心烦意乱,听到这些,仿佛是火上浇油,昨天更是有腹痛流血的征兆。
大夫诊断后说,这已是流产的征兆,这一胎,恐怕回天乏术了。
姚玉儿哭了一夜,可是有什么用
昨夜,曹良根本连她的屋子都没去一下。
这一夜,姚玉儿也彻底看清了,她这命,还是得靠她自己才能改变。
既然这个孩子注定保不住了,她也得拉个垫背的,以祭她的孩子在天之灵。
而这个不二人选,当然是谢薇了。
她是这一切的源头,若不是她,她这一生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秋霜有些害怕这样的姚玉儿,可她也不敢说什么。
只得小声劝着:“夫人,咱们回去吧”
姚玉儿正要放下轿帘,目光却突然瞧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人从巷子里出来,径直进了谢薇的药材铺。
从她这个方向,刚好能见到谢薇从柜台后抬头,冲着来人笑了一下,说了一声什么。
两个人一直在说话,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能看得出来,他们二人关系匪浅。
姚玉儿神情变了变,有些莫名的兴奋和戏弄。
刚才进去的那个男人,若她没有看错,就是上次她在缘山寺里遇到的谢平。
想不到,这父女俩原来已经见过面了。
可是再一细想,不对啊。
上次她见到谢平的时候,他还一脸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甚至把她认成了“谢薇”。
这么想来,也对。
谢平并没见过真正的谢薇,而谢薇自然也没见过谢平。
再加上谢平又改变了容貌,说不定连名字也变了。
所以,这父女两个人,哪怕是面对面,也不知各自的身份。
姚玉儿想到这,不由得勾了勾唇。
露出无声的诡笑。
这下,有意思了。
等谢平从谢氏药材铺里出来后,姚玉儿才独自下了马车,然后跟着他,一直走进巷子里。
她刻意吩咐不让秋霜跟着,就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前面的中年男人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他眼底微沉,忽然转过身。
姚玉儿在看到那人的那张脸时,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她微微笑了笑,“又见面了,爹爹。”
这一声“爹爹”,她刻意压了音调,仿佛以前她小时候那样喊他。
对面的中年男人微微皱了皱眉,脑子里仿佛有遥远又陌生的记忆袭来,“你是”
“怎么了爹爹不认识大丫了吗”
“你,你是大丫”
“是我呀,爹爹,你怎么了”姚玉儿刻意走近了一些,上次她就觉得谢平有些不对劲,只是那时候她心里厌恶他,压根没有多想,这一次,她却是刻意接近,自然也看得清楚一些。
谢平的眉头紧皱,脸上似有痛苦之色。
“爹爹,我好想你啊。这些年,你去哪了”
“我,我”中年男人忍不住抱住了头,他的样子看起来越来越难受。
姚玉儿正想再走近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声:“姚玉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姚玉儿回过身,见谢薇突然走了过来。
看到谢薇那一身精美的夫人装扮时,姚玉儿的眼都红了,她气得咬紧牙关,冷哼一声:“我在这里做什么,跟你有何关系”
谢薇却在她转身之际,看到她身后的玉宸一脸痛苦之色。
她连忙跑上前,伸手扶住他,一脸担忧地问:“玉叔,你怎么了”
玉宸感觉脑子里有好几道声音在扰乱他,他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
“你刚叫他什么”姚玉儿忽然颇有兴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