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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从天而降(1 / 2)

女使闻言转头看去,吃惊不已:“王妃您怎亲自过来了”

“此事事关重大,我想亲自说明那晚王爷出事前后的情形。”河东王妃走进堂内,看向姜正辅等人:“不知诸位大人是否准允”

“王妃言重了,此案起初本就是因有王妃给出的线索与证词,案情才能如此之快便得以明朗,今日王妃能亲自来此作证,自是更为妥当,也更合乎规矩。”刑部尚书说道。

“近几日我得宫中医官医治照料,心神稍定,头脑清明之下,关于那晚之事的记忆便更清晰了些。”河东王妃道:“其中,有一点极重要的出入,我必须当堂言明。”

出入

刑部尚书几人皆是正色看向河东王妃。

“王妃请讲。”

河东王妃:“那晚我的确亲耳听到了那些黑衣人的交谈,但他们的原话中所提到的,乃是侯爷”二字,而非是定北侯”

堂内霎时间一静。

而这静字之下,很快掀起了巨澜。

这河东王妃今日到此,竟不是为敲定定北侯的罪名,而是反口替对方开脱来了

姜正辅眉心微动,看向萧牧,却见对方眼中亦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意外之色。

“王妃可知这一字之差的区别所在”左都御史正色拧眉问。

“正因知晓”河东王妃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青年,有些惭愧地道:“所以今日才不敢有任何隐瞒。”

“既如此,王妃当初何故那般笃定地声称就是定北侯所为”

“那时那时我受惊过度,脑子一时混杂,这才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之下,又为何偏偏认定了是定北侯,而非是其他人”

“因为”河东王妃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明言道:“因为王爷当晚在宫中酒后曾与定北侯有过冲突,之后被圣人责罚,便认定了是定北侯所致,回府的路上也一直为此恼怒不已再加上王爷兼任了营洲防御使之职,外面多有传言如此之下,王爷突然出事,再听得那些人提到了侯爷二字,便也就先入为主了。”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几人闻言互相交换了一记眼神。

这个说法听起来,倒也算合情理

“如今清醒下来细思,他们未必不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于言辞间刻意诱导我怀疑到定北侯身上”河东王妃鼓起勇气说道。

刑部尚书几人闻言面色复杂。

今日这三堂会审的“结果”如何,他们心中多半都有数。

可当下河东王妃忽然改口

刑部尚书一时只能看向“代朕亲临”的姜正辅。

姜正辅的视线落在了河东王妃身上。

“王妃言下之意,是指定北侯是被冤枉的,而凶手另有其人吗”

此一点,极为重要。

若这河东王妃反口得这般彻底,他就不得不多想一层了

姜正辅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萧牧。

“不”河东王妃摇头:“我亦不敢断言,只是将实情及自己的猜想如实说出来罢了。此案真相如何,自然还是要劳诸位大人详查。”

正如吉娘子所言,她只需说真话。

只有说真话,才不会有破绽,才不会被人揪住把柄,才不会惹来一些自己应对不了的麻烦

“在此案中,王妃虽为苦主,但若于证词之上有所偏颇,或是作假,之后亦要担上做伪证的罪名”姜正辅面容冷肃:“此一点,王妃想必应当清楚。”

听得此言,刑部尚书心中微定看来姜令公手中应当已有“铁证”在了。

如此之下,河东王妃的证词,便会被盖以伪证之罪当然,若河东王妃聪明些,自然该知道要如何选择。

这话在刑部尚书眼中的“提醒”之言,落到河东王妃耳中之后,叫她心生畏惧之余却是愈发坚定了:“我敢指天发誓,今日之言句句属实”

好在她及时做出了选择,不至于当真落到“做伪证”的地步

刑部尚书听得一噎。

“雀儿,当晚你也是听着了的,今日只需将实情言明”河东王妃看向女使。

女使忙不迭点头:“是,王妃所言,皆是实情”

虽然不明白王妃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但她身为王妃的婢女,自然是王妃怎么说,她便怎么说的

况且

女使悄悄看了一眼萧牧,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当下想来,那些人言辞间的确是有栽赃之嫌真凶不一定就是定北侯若单凭一句模棱两可之言,便定罪的话怕是有些牵强草率了”

这个想法,早在王妃出现之前,她在这堂中看到定北侯的第一眼便生出来了

定北侯这般面相,怎会做出此等事呢

未见定北侯之前此人居功自大,目无王法

见到定北侯之后仔细想想,是否有些草率了呢

不然,再查一查

听着主仆二人齐齐改口,左都御史皱紧了眉,直言道:“历来三司会审,便以公正为先,三堂威严,不容有丝毫作假亵渎今日我等在此,亦有姜令公在上,王妃倘若是受到了何人威胁,此时也大可明言,自有我等与大盛律法替王妃排难。”

“多谢这位大人好意。”河东王妃道:“但自王爷出事后,我便闭门未出,又何谈被人威胁不过是不愿真相被埋没,不愿错冤无辜之人,错放了真凶而已。”

她说着,深深行了一礼,哽咽道:“求诸位大人替王爷寻回公道,以让王爷早日得以瞑目安息”

“既然王妃再三声称今日证词句句属实”姜正辅微侧首,交待堂中主薄:“将王妃之言录为堂证,请王妃于其上署字画押作保。”

面对姜正辅的交待,主薄不敢犹豫。

很快,河东王妃便于证词之上署上了字。

刑部尚书觉得局面有些棘手了,下意识地看向姜正辅,只听对方道:“河东王妃今日既已改换证词,加之证据不足之下,此案依律容后再行审理”

刑部尚书不由一惊:“令公”

此案怎会是如此走向

“证据”呢

大理寺竟是空手而来不成

“本官自会将实情禀明陛下。”姜正辅道。

可是

刑部尚书还欲再言,却见大理寺卿朝他微微摇了下头。

刑部尚书唯有暂时压下诸多疑惑,抬手应了声“是”,又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堂中的青年。

证词改换,证据不足之下,那

“眼下并无证据可证定北侯是河东王遇刺一案的主使,依律自当不宜再行羁押之举。”姜正辅看着萧牧,面色严正:“只是此案重大,而定北侯仍有嫌疑,故而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还请定北侯暂居侯府之内,随时等候大理寺传审”

刑部尚书几人更觉吃惊。

未定其罪且罢了,眼下这更是要直接放人了

怎会如此

是他们今日开堂的方式不对吗

萧牧已抬手,语气并无喜怒:“多谢诸位大人秉公之举。”

守在六部外的各路眼线,见到定北侯全须全尾地出了刑部大门,皆是震惊难当,立时将消息传到各自的主人耳中。

一路跟着马车穿过长街,眼看车马驶回了定北侯府的方向,蓝青缓缓松了一口气,低声交待身侧下属:“通知各处,侯爷无恙,计划暂时取消。”

“是。”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姜正辅离开后,刑部尚书几人站在一处连声叹气。

“就这么将人放了,要如何同陛下交待”

“姜令公何故如此”

“没道理啊”

手刃仇人的机会送到了眼前,为何要冒着得罪圣人的危险,将这机会推开

想不通的自然不止是三司官员。

“这局棋越来越不好下了啊”

回到了别院中的晏泯将棋子丢回棋碗内,“啧”声道。

另有一道人影闪身入了一座府邸内,将三司会审的消息禀明。

随着一声失望的叹息,那只白皙而指节分明、虎口处有着一道旧时长长疤痕的手,索然无味般,将鱼食悉数抛入了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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