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吃席的客人也不觉得吵闹,反而与有荣焉。
“积香宗的二十年内门生那可真的不简单。”
“这些就是未来各学院的师范,除却真传弟子之外最优秀的一批人啊”
以积香宗的规制,能够读下完整二十年课业的,毫无疑问都是凡俗世间的人中龙凤,数量相比起庞大的炼气修士群体,也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毕竟,炼气境界的修士生命也就那么区区百年,能有多少个二十年来开销
不仅仅是年限长,后期多年的学业难度,也远远超出前面的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这是由积香宗学院制度所决定的。
师祖李柃认为,要把最为精英的一批人作为教师,因此凡读师范,传承道途者,必须要有最为精深的造诣和高明的技艺。
除却灵根资质和天生道体不可控之外,这几乎就是把塑造弟子的标准拉满,达到了香道真传的最低标准。
甚至可以说,假若世间无灵气,也无灵根资质和修为实力的限制,他们的学识,能力,几乎可以和年轻的筑基比肩。
坊间将其称作准真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并不是半步圆满,准筑基之类的泛滥称呼,而是正儿八经的认可。
学业辛苦,这些好不容易才熬出头的新晋内门们好不容易才逮着这般的机会好生聚会宴饮一番,自是彼此尽兴。
周兴也不例外。
他终于不负其父周度期望,成为了积香宗的内门弟子,甚至拥有执教一方,掌管香市的资格。
将来无论是在宗门安排之下任职执教,还是返回故乡继承家业,都是大有前程的。
“来来来,大家今天一定要尽兴,喝”
“王师兄,韩师兄,这些年承蒙你们照顾,我敬你们一杯”
“周师弟不必客气,我们也祝你前程似锦”
一群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的灵酒。
一直到深夜,众人散去,满身酒气的周兴也才跟着离开了望海楼,跌跌撞撞的朝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
无人注意到,他走错方向,竟然拐到了另外一边的海崖。
扑通。
误以为回家,准备开门的周兴跌了个跤,直接从数丈高的地方坠落,一头撞在坚硬的礁石上,然后趴在了海水里。
月光朦胧,昏暗的夜色中,无人发现这个倒霉蛋的遭遇,一直到第二天,有巡逻修士从上方的天空飞过,才惊觉这里出了人命。
堂堂内门弟子,准真传,新晋师范竟然在一场欢宴过后丧了命,积香宗自然不可能放过任何嫌疑人物,接连几日严密盘查,审讯了一个又一个的相关之人。
结果却是叫人无语,这个叫做周兴的弟子,完全就是自己倒霉催的,走错路一脚踏空给摔死。
“宗主,事情的始末已经查明,但却不是一桩凶案,而是纯粹的意外事故”
虽说只是一介内门弟子,但因着处在毕业时节,时间敏感,还是惊动了堂堂宗主。
聂英智听完麾下部属的禀告,也不由得捂额。
“这倒霉孩子,当真是无福啊”
宗内长老道:“尽管没有凶案,但事涉内门新晋师范,当时巡逻弟子是否懈怠,巡海水神,镇岛土地是否失职,都还有待分说,请宗主下令,严加整顿,杜绝类似事情再度发生。”
积香宗对自家弟子是看护得颇为周全的,九畹岛上,外有巡海水神,内有镇岛土地,还有护法弟子不断巡查。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当真做到万无一失。
可能是因事发之地处在海岸交界处,那些人有所疏漏,只能是惩处一番,给感同身受的毕业生们一些交代了。
聂英智做了多年的宗主,处理这些早已轻车熟路,摆了摆手,道:“去吧。”
“除此之外,还要通知他在白沙岛的家人”
负责的长老又再说道。
“等等,先别忙着报丧,本宗可不比凡俗,弟子死后,神魂处在阵中,是可以被引领归来,得以封神甚至复活的
待我召来其魂魄,问一问他的意愿再说。”
聂英智念及一事,连忙制止了通知家属的流程,准备先问一问死者本人再说。
这或许倒是个良机,意外横死的宗内修士,若无足够贡献,不配复活重生,宗门也支付不起那么大的代价一一照顾。
但招引其魂魄,送入神道,以履天庭之职,却是可以做到的。
这不就解决了一部分的名额吗
关键在于,天庭认不认可这种灵根资质不显的内门弟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