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赶紧去开门,原来是来送粥的士兵。她从士兵手里接过粥罐放在桌上,再将粥盛入碗中,端着碗坐回荀澈身边,用小汤匙盛起,放在嘴边吹凉,喂给荀澈。
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在沉默着。
荀澈苦笑:“晚儿,你若是不想回答就不就不答,別沉默地不跟我说话。”
“啊”秦晚回过神,“不不,我没有不想回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荀澈说。
“荀澈”秦晚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之前是我的错。我把你误认为是宁亦的转世,才会千方百计地招惹你,又害得你不能在学宫完成学业被迫和家人搬来儋州,还差点把命丢在了战场上。我我觉得很愧疚,很抱歉,所以我觉得如果不来救你,于心难安”
荀澈听完她的解释,心猛地一沉。
果然,他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荀澈苦笑:“原来你是因为觉得内疚我才来救我。”
秦晚听他这么说,感觉不知为何心里像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千般难过像潮水般涌了起来,接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荀澈看她哭了,心软地想抬手去擦她脸颊上的泪水,却犹豫地没有那么做。
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再亲密地碰触她了。
“晚儿,这些事我都不怪你。”荀澈轻声安慰道,“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很开心。只可惜我不是宁帝的转世,让你失望了”
秦晚擦掉眼泪摇摇头:“这种事不是你能决定的说什么失望,太奇怪了。好了,快吃东西吧。”
说着她将手中的一小碗粥慢慢都喂给荀澈。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沉默着。
待粥被喝完,秦晚放下小碗和汤匙:“荀澈,你再睡会儿吧,我陪着你。”
荀澈:“你也累了,回你的房间去睡吧,不用在这里守着我了,我没事了。”
秦晚:“那好,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喊我,我听得见。”
荀澈对她轻轻笑笑:“好。”
秦晚站起身,端起粥碗走出了荀澈的房间。
她站在门外,将餐具交给侍卫,随后走进了隔壁她自己的房间内。
躺在床上,秦晚闭着眼睛。
想到荀澈刚刚失望的眼神,她的眼泪又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明明如今她已救下荀澈,叛军的清剿工作也一切顺利,北戎皇宫也没有传来任何不好的消息,所有都按她计划进行着。她早就决定,等荀澈的伤好了,她就启程离开这里,先去颍城拿回瓶子,再买一匹马,开始向西的旅途。
可既然一切顺利,为什么她还会这么难过。
在学宫时,她随意挂在嘴边对他说的句句“喜欢”,如今连想想都不敢了。
秦晚自问,她怎么能承认自己喜欢荀澈呢,刺杀宁亦的凶手还未找到,宁亦的魂魄也还没有复原。
她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该放任自己的感情去喜欢荀澈。
可是此时一想起她终要离开荀澈,就连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