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衡也是被嬴政的话吓一跳。
秦长吏太跳脱了吧
这能想到造反
他说道:
“长吏,这就言重了。”
“造反,他们倒不一定敢,但有私心是一定的。”
“以大秦朝臣的能力,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其实不太可能,他们要么是装作不知道,要么选择了避而不谈。”
“原因其实很简单。”
“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大秦的田制为公有制,这也意味着,他们拥有的一切富贵,终有一天会被皇帝收回,他们的这些举动,并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家族,他们想让自己家族尽可能长盛不衰。”
“他们知道政策有问题。”
“但为了家族,他们要么选择作壁上观,要么就只能同流合污,上疏请始皇力行这个政策。”
“这也是我惊奇长公子上疏的原因。”
“这个政策明显不利于朝廷,长公子的上疏,无疑让本就有些偏向的平衡,更加不利了朝廷。”
“而且。”
“这个政策看似利好地方世家和豪强。”
“但朝中的大臣明显拥有更大权力,他们要是掺和其中,能够牟取到的利益更是惊人,对朝廷的危害也更大。”
“但长公子却浑然不觉。”
“这”
嬴政面色阴沉如水。
怒骂道:
“他有个屁的敏锐性”
“一天到晚跟着那些儒生去气始皇,这次明显被那些怀有二心的朝臣给利用了,结果还乐此不疲的吆喝。”
“早晚有天要被他气死”
嬴政怒发冲冠,胸脯急促的喘息着,后面更是猛烈咳嗽起来。
见状。
秦落衡连忙过去拍了拍嬴政后背。
无语道:
“长公子无能,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在这生什么闷气”
“要是把身体气坏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再说了。”
“你知道这些又能怎样”
“满朝大臣都建议推行,你一个人无力回天的,而且始皇也未必能看出其中利害,毕竟始皇跟朝臣一样,远离地方太久了,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地方现状,更何谈去对症下药了。”
“这事眼下无解”
说到这。
秦落衡也叹了口气。
他想到了历史上的汉文帝。
汉文帝晚年的时候,有一次问满朝大臣,自己为天下做了这么多事,大赦天下、轻徭赋税、废除连坐、肉刑等等,但为何民间百姓的生活并不见好,反倒还对朕怨声载道,这是为什么
但满朝大臣无一人回答。
他们真不知道吗
并不是。
而是不愿说。
他们都是即得利者
现在大秦面临的问题,跟汉文帝面临的几乎一样,满朝大臣都知道问题所在,但无一人会去主动点破。
他们岂会去革掉自己的富贵
但秦与汉不同。
汉文帝汉景帝,两人都不喜折腾,所以汉朝得以积蓄力量、延长国祚,而秦始皇喜欢折腾。
历史上,从使黔首自实田开始,秦始皇就大动作不断。
北伐匈奴,南取百越,修建长城,多次东巡、北巡,这一切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为了威慑天下,以使得内部安定。
但秦始皇做的动作越多,天下黔首就越是怨声载道。
他的动作都烧钱,而钱从何来
黔首
但使黔首自实田,让黔首彻底失田,成了佣耕,而官田成了贪官污吏的私田,层层加码下去,受难的还是这些黔首。
而在财政日益减少的情况下,秦始皇的动作越多,就越劳民伤财,而底层黔首也就越不安宁,底层越不安定,秦始皇就越想底层安宁,动作也就越来越多,最后成了个恶性循环。
直至大泽乡的那场雨
随即。
秦落衡觉得挺讽刺的。
大秦一切问题的开端,竟源于长公子扶苏的进谏。
这个被民间寄予厚望,甚至被后世冠之扶秦首选的长公子,他似乎才是大秦朝堂最大的推墙派。
虽然并不准确。
这依旧让人不由唏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