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
子襄暗自叹了口气。
他来之前就多次叮嘱,让兄长不要随意出言。
这事与他们无关,这是朝臣之间的争执,他们没必要卷入其中。
只是自己这兄长,能力不行,却偏好出风头,心中有了点想法,就急着去卖弄,这下直接把脸都丢尽了。
但孔鲋毕竟是自己兄长。
他不能不护。
子襄道:
“我兄长并非此意。”
“但杨御史所言的确不妥。”
“正如姚奉常所言,田政只是临时应急,非是长久之策,因而就算把官田租给失田黔首,官府也不会损失太多,等田制世人皆知时,未尝不能把官田收回来。”
“这次改田政。”
“本质上就是一次应急之政。”
“何须这么精于算计”
“只要能让黔首有田地耕种,保证他们的日常生活,让他们不至于起来闹事,这个政策就是好政策。”
“虽然前期有损朝廷,但长久来看,对朝堂是利大于弊。”
闻言。
众博士齐声喝了一声彩。
不少朝臣附和道:
“说的不错。”
“这次田政就是应急之政,何须在意那么多”
“只要能稳住地方,等朝廷腾出手,清查地方官吏,等把地方的蛀虫官吏清理掉,这田政自然就终止了。”
“这点损失倒是可以接受。”
“”
一时间。
不少朝臣开始表态。
他们都同意推行临时新田政。
在场面一边倒之时。
李斯起身了。
“陛下,老臣有奏对。”
“廷尉尽说。”嬴政平静道。
李斯作揖。
随即转身看向了百官。
冷声道:
“今日议政,本该由老丞相禀报政事,博士周青臣却僭越发声,继而引发了后续众人的私斗内耗。”
“秦政自有法度,岂能如此行事”
“周青臣当罚”
“对于这次田政之事,李斯认为,事非寻常也。”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田政事出突然。”
“犹有风雨如晦之暗潮催动。”
“所谓飓风起于青萍之末,此等汹汹之势,却实在有些莫名,只是土地兼并属实,朝堂也不当让其继续蔓延成灾。”
“方才众人的发言,私斗远大于议政。”
“道理没有越辩越明,反倒各种混淆是非,让人越发对田政之事迷糊,而且就通过几人之言,不少朝臣就妄下决断,议政岂能这么马虎了事”
李斯的语气并不强烈。
但一字一句间,却是让众人冷汗直冒。
姚贾也抬头看了眼李斯。
李斯继续道:
“前面有人说田政只是应急之政。”
“简直荒唐”
“田政是有律法支撑的。”
“岂是一句应急之政,就能直接定性的”
“朝堂说其为应急之政,地方黔首会这么认为吗地方的豪强世族也会这么认为吗”
“田令一下。”
“就意味着豪强世族兼并合法。”
“到时就算田政废除,他们手持的契书也是合法的,在他们没有违法的情况下,朝廷有什么理由强行收回”
“靠朝令夕改吗”
“再则。”
“六国贵族迁到咸阳已有数年,但这些年内,可曾见到他们越发衰败谁敢直言,他们就不是靠吞并民田支撑着”
“修改田政。”
“岂不是在助六国余孽复辟”
“这么多棘手问题亟待解决,你们却在这顾左右而言其他,公然置己于私斗内耗。”
“这岂不是在把议政当儿戏”
“何等荒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