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月前,贾芸正整顿街市那会儿,夏金桂坐着八人大车,招摇过市,造成交通受阻,被兵马司的人捉住,罚了五十两银子。
银子倒是小事儿,关键是那些人还将赶车的婆子抓住了,在街上当着许多人的面,挨个打了板子。
夏金桂虽然嚣张跋扈,却也不蠢,硬是不敢撒泼闹嚷一句,躲在车上瑟瑟发抖,生怕也跟着挨罚。
当时她不是没吩咐下人去找关系,寻门路,期望以银代罚,可都回复说没用。
后来还好,赶车的婆子被打了板子,又交了罚银后,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可夏金桂心里却一直记着的,也心有余悸。
虽说这事儿不是贾芸亲自操办的,却也是他的手笔。
也是在那会儿,夏金桂才明白,在权势面前,她夏家就算家财万贯,却也什么都不是。
所以,先前她在轿子里听到贾蓉要邀请贾芸去宁国府,才不顾体面,掀了轿帘,主动搭话。
贾蓉瞪了一眼夏金桂,没好气道:“别张牙舞爪卖弄你那臊劲儿了,你以为芸哥儿是那么好说话的那主意正着呢”
说完,不理夏金桂,就吩咐了小厮回宁国府安排人准备酒宴,不管晚上贾芸来不来吃酒,这准备工作却要先做好。
夏金桂闻言,气呼呼道:“是是是我是张牙舞爪,我是卖弄臊劲儿,你呢你没事儿请他喝酒干嘛”
“所以我说你是个蠢的。”贾蓉白了她一眼,道:
“你也不想想,咱们贾家年轻一辈儿,就以芸哥儿最有出息”
“有道是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这人哪有一帆风顺的我这不是想着平时有事儿没事儿就在芸哥儿跟前烧烧香,说定就有用到的时候呢”
见夏金桂瘪嘴,贾蓉瞪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就像前段时间琏二叔和宝二叔,他们被抓去顺天府监狱关了那么长时间,差点就被砍了脑袋。”
“后来为这事儿我向人打听过,如果当时要是去求了芸哥儿,说不定第二天就有可能被放出来,现在你晓得其中的厉害了吧”
夏金桂伸出手指,按着樱桃小嘴,喃喃道:“他真有那么厉害”
“当然是真的,甚至比这还厉害。”贾蓉毫不迟疑道。
“你别看芸哥儿年轻,又不动声色,可他的人脉大着呢,户部、兵部、吏部、督察院、刑部、工部、内务府,他都有关系”
“说实话,当我初闻此事,都以为别人是在开黄腔,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这是真的。”
“另外,他不但管着兵马司,还手握巡捕营几万大军,那才是真正吓人的地方,你没听到最近北直隶官府剿匪的事儿么这事儿就是芸哥儿搞得”
夏金桂听了后,双眼放出璀璨的光芒,抚掌说道:“好嘛你个没出息的,也有精明的时候,你说的对,芸哥儿这尊佛,咱们平时是得多烧烧香”
贾蓉闻言,嘿嘿直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算是看明白了,贾府东西二府,看似都有爵位庇护,却没真正的实权,遇到什么事儿,就只能去求别人。
上次贾琏和贾宝玉的事儿,虽然跟贾蓉无关,可也把他吓了一跳。
心想着自己要是遇到那种事儿,怕也只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也就是从那会儿起,他才算开始真正注意贾芸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